“你是……誰?”終於,被叫做‘趙媽’的老婦人對跟前妝扮高貴的年輕女子發出疑問。
夏伊妃彷彿聽懂了些,端立著,臉上看不出喜樂,“裡面誰病了?很嚴重嗎?”話音也聽不出情緒,說關心,欠了那麼一點,但能讓聽的人覺得沒有惡意就是了。
趙媽一愣,茫然的望向孜瑞,夏伊妃回身掃了那還在做小動作的人一眼,再回頭道,“我是夏伊妃,納蘭潤的妻子,你剛才口中說的王爺,應該是我家王爺吧?”
納蘭潤的妻子,那不就是七王妃?!
門口的人怔了怔,好像在瞬息間做了某個決定,然後面似凌然的一口氣道,“是王爺的女兒病了,燒了整日,大夫瞧了都沒辦法,藥也吃不下,可憐吶……”
可憐吶……彼時孜瑞只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王爺的女兒?!”驚蟄訝異得睜大了眼,“我沒聽錯吧?”側頭再看看夏伊妃,神色依舊平靜,丫鬟也懵了。
趙媽很真摯的點點頭,視線也匯聚到‘納蘭潤的妻子’身上,等反映。
按照七王妃的風格來說,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咱們七爺都有女兒了……
寧靜致遠,願難遂(八)
新年剛過,皇族落音谷狩獵被涼國公主捅了那麼大個簍子,夏伊妃從鬼門關裡轉了一圈才把小命保住就赫然發現,自己已經當上後母了……
娘娘表面狀似平靜,其實心中波濤洶湧,巨想對天狂嘆:花都的百姓真是不愁沒有八卦可聊啊!
這事傳開了,她的悲劇形象肯定又要加深幾分!
“驚蟄,去雅園把我爹請過來。”
僵冷了半響,忽然娘娘就丟了這句話,而後提起裙襬,進了錦苑,走了兩步又回頭吩咐孜瑞,“你進宮去把王爺叫回來,照實說就好了。”
驚蟄和孜瑞都同時一怔,夏伊妃微怒道,“發什麼呆?快去啊?”
二人抖擻了下,轉身忙活去了,趙媽見這七王妃彷彿對裡面的孩子沒什麼芥蒂,關了大門,主動走上前帶路。
錦苑的景緻不比王府差,一磚一瓦,一處擺設,都極具匠心。
只是匆匆一瞥,都能讓人聯想到‘奢華’二字。
穿過了一片荷花池,一座水榭小築內,夏伊妃見到了叫做‘樂兒’的孩子。
不知道是床太大,還是她太瘦小,緊緊拽著被子,蜷縮在正中央,小嘴倔強的上翹,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獸。
她的面板白嫩,睫毛很長,小巧的鼻子直挺挺的,但是和納蘭潤不太像,大概……夏伊妃想,她應該像她娘吧。
坐到床邊,伸出手去把發著高燒的瓷娃娃抱進懷裡,對方沒有拒絕,立刻伸出白嫩的小手緊緊扣住夏伊妃的胸前衣襟,就好像……自己對納蘭潤撒嬌的時候,需要依賴他的時候,會做的舉動。
如出一轍。
其實夏伊妃現在也有點弄不明白自己在想什麼,只知道這個孩子病了,即便……她是霜露兒和納蘭潤的女兒。
“孃親……”忽然,懷中的小寶貝就喃喃出聲。
夏伊妃滿目柔光的望著她安慰道,“大夫馬上就來了,再忍一下哦。”
說罷,那雙小手將她抓得更緊,娘娘這個心啊……有心疼,也有些鬱結。
寧靜致遠,願難遂(九)
“要不要再找個大夫瞧瞧?”趙媽小聲的詢問著夏伊妃,單單這麼抱著也不是辦法。
“不用了。”夏伊妃淡淡笑了笑,“我爹是就是大夫。”
“哦……”應了一聲後,趙媽便站在一側,不再多說什麼了。
聽說七王妃在落音谷被毒害,差點喪命,這會人在眼前,懷裡抱著個小病號,不用細細探究都看得出來,那對微凝的細眉流露出點點哀愁,內心肯定是複雜極了。
她整張有些蒼白的面容看上去十分憔悴,作為女人來說,趙媽由衷的理解。
這女子如此端莊貌美,可自己的丈夫卻早已在外和別人有了女兒,發生在哪家身上,任誰都難得想通啊!
罷了她出於好意,開口安慰,“娘娘,您真是好人!您還年輕吶,有的是機會生,別難過!”
誰叫這裡是男尊女卑的北絡,誰叫你丈夫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七王爺……
夏伊妃笑得輕輕淺淺的,“我知道呢。”目光又放在樂兒身上,“她多大了?六歲嗎?”
“您猜得真準!”
不是她猜得準,六年前霜露兒不是被嫁到大漠去嗎?算算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