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姐弟兩人也拎靜,大虎這才動了娶二房的心。
不想這女人都是在外頭一個樣兒,娶進家來又一樣兒,不記得那些年挨餓受凍的難,如今得了機會倒先學會了怎麼摟錢。
大虎琢磨來琢磨去,覺得,自己對秋萍太好了點,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忽的就想起了大栓母子,把那舊年貧時的情分記掛了起來,也覺有些過不去,就像趙鵬勸他的話:“大家宅門裡最講究個嫡庶,庶出再怎麼樣,也不能越過嫡子去,就像咱萬歲爺,大皇子二皇子明明就比皇后所出的三皇子大上許多,太子依舊是三皇子,這便是嫡庶,萬歲爺都這樣,更何況咱們了。”
大虎聽了覺得頗有道理,說起來,大栓雖可惡,畢竟是入了人家的套兒,如今在老家裡圈了這兩年,想也該知道了錯處。
他姐也說:“怎麼也是患難的夫妻,什麼大的事兒揭不過去,再說大栓都十七了,也該操持著娶媳婦兒,你這個當爹的不在跟前,這樣大的事,他娘敢拿什麼主意。”
就這麼著,臘月二十三,大虎就讓底下的人去把大栓娘倆給接了回來,李氏倒是長了記性,這兩年在老家裡,每日每夜悔的腸子都青了,也想明白了,她嫂子那個人有什麼見識,成日就是家長裡短那點兒事,出的可不都是餿主意,弄到現在偷雞不著反蝕把米,大虎把她娘倆丟在老家這個宅院裡,一丟就是兩年。
李氏心裡頭自然急的不行,後來想了一個巧主意,這不快過年了嗎,讓大栓給劉氏寫了封信,說是過年了,惦記著姑姑姑丈和表妹呢。
劉氏自來心軟,李氏又與秋萍不同,倒勾的劉氏想起了舊年情分,也是瞧著大虎這後宅裡秋萍掌管著不是個長事兒,她即便生了小子,也是大栓的弟弟,從哪兒說,也不能越過他哥哥去,便跟大虎提了提。
姐倆兒到正好想到了一處,便接了李氏過來,趕上臘月二十三一早落了雪,路上不大好走,李氏娘倆兒又是拖箱帶籠的,到蘇家莊時已經落了晚。
李氏倒是學的乖滑了,一下了車,還沒見著大虎,就先進了蘇家宅院裡來見劉氏,見了劉氏,就讓大栓跪下磕頭,倒是把劉氏弄得眼眶酸酸的難受,打眼一瞧,這才兩年的功夫,竟老了幾歲一樣,大栓倒是又長高,就是看著身子骨不大強健。
劉氏拉了過來端詳半晌問:“怎的這樣瘦了?”大栓瞧了那邊立著的采薇一眼,身子略縮了縮,低聲道:“上月裡病了,才好。”
劉氏不禁心疼起來,采薇這一看見舅母跟大栓,心裡忽然就愧疚起來,當初自己乾的那事兒,現在想起來著實有些過,不是她火上澆油,大栓也不至於被她舅舅送回老家去,如今瞧著那唯唯諾諾戰戰兢兢的樣兒,竟是連點兒精神頭都沒了。
再看李氏,才多大年紀,鬢邊都添了蓋不住的白頭髮,劉氏見采薇在一邊一言不發,不禁嗔怪道:“怎的見了表哥和舅母連話都不會說了。”
采薇這才上前見禮,李氏拉著她的手道:“真是這才多長日子,采薇都成大姑娘了,越發有出息了,還是姐姐會生養,生養的孩子個頂個的拔尖。”
劉氏笑道:“如今倒是更會說話了,大栓也是好孩子……”說了會兒話,劉氏就吩咐在蘇家這邊擺宴,也算給劉氏母子接風洗塵。
大虎帶著秋萍來的晚了些,後面婆子抱著大栓的弟弟,過了年才一歲的劉兆武,秋萍挺著七個月的大肚子,身邊兩個伺候的丫頭婆子小心扶著,進了屋,倒是一副主母的派頭,李氏一見,心裡說不出有多膈應。
大虎一見李氏先愣了一下,倒不想才兩年功夫,就老成這樣了,再瞧大栓,見自己目光掃過,他不由自主嗦嗦一下,大虎心裡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也覺得,這兩年冷落的過了,回頭對秋萍道:“你進門的時候,大栓娘回鄉養病去了,如今既然回來,這碗茶你還是補上吧!”
秋萍臉色頓時一白,底下機靈的丫頭忙放下軟墊,遞了碗茶在她手上,采薇在她旁邊不遠,都能看出來,她端著那碗茶,手腕不住的輕顫,眼中委屈的眼淚都快落下來了,側頭盯著采薇舅舅半晌,最終扶著腰身就要跪下去。
李氏等她跪倒了一半,一伸手扶住她道:“秋萍妹妹懷著身子,這禮以後再行也是一樣,橫豎是一家人,沒那麼多講究。”大虎倒是頗有些意外。
吃了飯,采薇剛回自己的屋子,三月就道:“咱們這位舅太太倒是跟過去變個人一樣,軟中帶硬,這手段心機都齊全了。”
采薇嘆口氣道:“爭來鬥去的,這樣過日子真不知有什麼意思?”三月道:“這樣的事兒誰家能免,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