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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湯沒過多長時間,蘇雪奇的肚子疼了起來。早上起床時只是脹得難受,但現在是揪著疼,拽著疼,扯著疼。蘇雪奇想:壞了,這個時候不應該吃涼的東西,偏偏自己沒記性,喝什麼雪梨糖水啊!
蘇雪奇疼得坐在床邊上一邊不動,感覺小腹冰涼冰涼的,疼痛的感覺讓她難過得要哭了。“要暖宮!”蘇雪奇一邊和疼痛作鬥爭,一邊想。“要喝紅糖水!”
蘇雪奇問唐進要紅糖,唐進聽了半天也不知道蘇雪奇要什麼。蘇雪奇連比劃帶形容,唐進終於恍然大悟:“哦!要沙糖啊!”說著一路小跑地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唐進拿小碟子盛了半碟沙糖給蘇雪奇。蘇雪奇看看,雖然顆粒較大,但應該是紅糖沒有錯。她又央求唐進幫她燒一壺開水過來。
喝了紅糖水,蘇雪奇的肚子疼漸漸輕了很多,但折騰了半天,下面受不住,又得換洗了。
蘇雪奇從小就謹記母親的教誨,經期不能沾涼水。但是,在這個沒有衛生巾的年代裡,唐夫人給她縫製的小袋子既不可能像隱形眼鏡一樣是日拋的,也不可能月拋,甚至季拋,所以一旦弄髒了,只能洗。可是血漬這種東西很奇怪,如果放得久了,想洗乾淨基本上就很難了,唯一的辦法是趁著新鮮趕快用冷水清洗。但是,經期又不宜碰冷水,如果用溫水洗又洗不乾淨,這真是一個兩難。為了洗乾淨重複利用,蘇雪奇只好在不宜碰冷水的特殊時期在冷水裡清洗自己的穢物。
那種感覺是委屈的,也是嫌惡的。
天氣越來越熱,夏天的味道越來越濃了。蘇雪奇一面捱著自己的生理期,一面和天氣較起了勁。天氣熱成這樣,總也有二十八九度了吧。蘇雪奇脫掉外面的背子,只留著內衣,裸著肩膀和後背坐在床上,想想不妥,又把背子披在身上。真是熱得難過!蘇雪奇坐在那裡不停地搖著衣袖,心裡盤算著等捱過最難熬的前兩天後,一定上街買幾把扇子。
想起買扇子,蘇雪奇意識到自己之所以這樣熱,一方面是因為天氣真的挺熱的,另一方面是自己的衣服還是在宋州時置辦的,來到汴梁之後,只在早市上買了一件舊背子,也是春衣,而現在,是穿夏裝的時候了。
想到夏裝,蘇雪奇就想到了袁傑之前派人給她送來的一箱子夏裝。想到袁傑,蘇雪奇就想到了袁傑並不是袁傑,而是兗王趙元傑。想到兗王趙元傑,蘇雪奇一時之間不知道今後該和他如何相處。她在街上被李策誤認成喝醉了兗王趙元傑而被硬抬到了雍王府的事情,不知道轎伕會不會和趙元傑說。或許轎伕和他根本也說不上話吧。如果轎伕沒有和他說,那麼雍王府的人自然也不會跑去告訴他有這樣一回事。那麼,如果趙元傑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他是兗王這回事,她是不是今後要繼續裝糊塗下去呢?只是她已經知道他是王爺了,日前又在雍王府吃了雍王妃的虧,今後和這位不願意公開身份的兗王爺相處時,就要拿捏分寸,小心說話了。不但是自己,馬鳴本就在為沒有原則又怕老婆的雍王當差做事,又和表面溫文爾雅實則貴為王爺的趙元傑有過節,而且他每天都在外面接觸這些人,更得謹慎小心。生命寶貴,但脆弱得不堪一擊,萬一有個行差踏錯,說錯做錯,可就追悔莫及了。
想到這裡,蘇雪奇穿好背子,下床到桌邊研了研磨,鋪好紙,想了想,提起筆,用簡體字給馬鳴寫了一個字條:“馬鳴,在雍王手下辦事一切小心。另,袁傑已經證實是雍王的弟弟,兗王趙元傑。”
寫完之後,蘇雪奇想想不妥,這字條自己送不出去,這個時代又沒有網路沒有電子郵件,萬一中間傳信的人開啟看了,自己雖然沒寫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但總歸不是很好。蘇雪奇把字條撕了,重新鋪了一張紙,放下毛筆,找出馬鳴的那支黑色簽字筆,在紙上用英語把這個意思重新表達了一下,人名處還特意在下面劃了線。寫好之後,蘇雪奇把唐進叫來,請他到雍王辦公的中書省跑一趟,幫她把字條交給馬鳴。
唐進回來時給蘇雪奇帶回一個字條,是馬鳴寫給她的,上面只有三個詞: Oh,My God!蘇雪奇知道馬鳴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蘇雪奇以為馬鳴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馬鳴的那三個英文單詞是在單純地表達他得知了袁傑的真實身份之後的驚訝。實際上,她錯了。
晚飯後不久,蘇雪奇就收到了兗王趙元傑派人送來的信。蘇雪奇接過信封,見兩面各畫著兩條鯉魚。蘇雪奇開啟信封,從裡面取出信箋一讀,大體內容是他已經透過唐子陶得知了蘇雪奇在雍王府捱打的事情,並且為此表示了難過,他還說會去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