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四廂,其中東面一廂有二十坊,二廂有十六坊,而西邊的一廂有八坊,二廂僅有二坊。外城和城外也是依次類推劃分管理。用今天的眼光和詞彙來解釋,“廂”相當於城市裡的各個區,“坊”則相當於不同的“街道”。當然,我們只是大概類比,宋代的“廂”另有別的作用和設定考慮。
唐進引著蘇雪奇、馬鳴二人,從蕭家的院子裡出來,從小巷子裡繞出十二坊,十二坊的外面有一個小鼓樓,鼓樓上掛著坊名,馬鳴和蘇雪奇都忍不住抬頭去看,原來他們所在的這一坊名叫“沐德坊”。
蘇雪奇正抬頭看“沐德坊”的小鼓樓,就覺得有些不妙,下面汩汩而動,一下子流量多了起來。蘇雪奇心裡覺得不妥,剛剛出門前雖然採取了措施,但是那幾層錦緞恐怕是抵擋不了多長時間,不知道這個時代的大街上有沒有公共廁所,想想不行,便拉了拉馬鳴的衣袖。
蘇雪奇怕唐進聽到尷尬,就改用普通話對馬鳴說:“那個……恐怕不行了,古代的方法不怎麼保險,我還是不去了。”
馬鳴聽蘇雪奇這樣說,便張羅著送蘇雪奇回唐家。他對唐進說,蘇雪奇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三個人於是又原路折了回去。
回到唐家之後,蘇雪奇讓馬鳴和唐進兩個人一起出去逛,馬鳴堅持要留下來陪著蘇雪奇,蘇雪奇氣得笑了:“這種事情,別人是幫不上忙的,你還是出去逛逛吧。”馬鳴想想確實如此,重又和唐進兩個人出了門。
送走馬鳴和唐進,蘇雪奇自己呆在東廂房裡,正覺得憋悶,肚子一陣疼,下面又汩汩流出不少,蘇雪奇覺得那幾層錦緞真的不行,滲透性不好,來不及吸進去的部分已經溢了出來。沒辦法,蘇雪奇只好寬衣解帶重新收拾自己,一看果然已經弄髒了內衣,所幸發現得早,只是很少的一點。
重新收拾好後,蘇雪奇喘了口氣,沒事做,就到院子裡去走動,一會兒看看玉蘭樹的葉子長得有多大了,一會兒瞅瞅地上的螞蟻忙著運糧食。下面淋淋漓漓基本就沒停過,墊好的錦緞稍一走動就自己挪動了位置,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蘇雪奇覺得無論如何,還是得整理一下。
重新整理更換過錦緞之後,蘇雪奇決定老老實實地坐在屋裡,減少運動量藉以減少出血量。這招還真管用,坐在床上很長時間,下面一直沒什麼動靜。可是坐得時間長了,實在覺得累得慌,蘇雪奇動了一動,打算調整一下姿勢。這一動不要緊,下面馬上有了反應。蘇雪奇這下有些不耐煩了,可是沒辦法,她只能老老實實地,因為她打戰勝不了自己的生理反應。
蘇雪奇這個時候格外懷念起現代生活來。從發現自己回到宋代那天起,她就一直懷念著她在北京的那張床,她在出版社的工作,她在河北的父母,她在現代的一切。但是沒辦法,她回不到現代去,就必須在古代生活下去,所以在想到自己要面對每月一次,每次五天的經期後,她就提前做了準備,買好了白色的錦緞,提前裁成合適的寬窄留著。雖然她已經做了所能做的準備,但是當這一天終於來了的時候,情況還是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她被自己的生理期困住了,不能動,不敢動,動不得。如果現在她在北京,她什麼都不需要擔心,她只需要到超市裡挑質量好的衛生巾買一包回去,一切就全都搞定了。而且她可以憑自己的喜好選擇棉質的或者網面的,根據自己的需要買日用的或者夜用的,甚至加長的。在每個月的這幾天裡,她只要撕開衛生巾的包裝袋,取出衛生巾,揭開膠條紙,然後把它小心地貼在內衣裡就可以了。雖然這些動作蘇雪奇在以往十幾年中每次做時,還是免不了要對上帝對女人的不公發點牢騷,但是,今天,她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像現在這樣,對一片衛生巾產生那麼強烈的渴望,而這種在現代最簡單的渴望此刻都成了奢侈。
蘇雪奇在床上枯坐無聊,又不能動,覺得時間過得非常慢。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好像也沒多長時間,離中午還早著呢。漫漫長日,她該怎麼打發時間呢?早知道真不該讓馬鳴出去逛街,有他陪著,至少還可以聊聊天,解解悶。唉!算了,他一個大男人,守著一個經期的女人,是一件多麼無聊而又尷尬的事情啊,況且其實他們也並不是那麼熟絡的老朋友,更不是親密的愛人。
蘇雪奇發現自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一個人無聊地發呆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不行了,下面快要溼透了,蘇雪奇又一次站起來整理自己。這麼會兒功夫,換下來的用過的錦緞條已經一大堆了,骯髒邋蹋,全都堆放在馬桶裡。蘇雪奇看著這一堆汙濁的遺棄物,不禁開始抱怨起宋代的衛生制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