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給他做衣服,居然還不夠穿,害得藥師這麼大熱天還得往外跑著搞採購,這孩子真是磨死人。
縫了幾針,視線落至右手的手腕,針尖一顫,刺中了手指。記得一個多月前,那條牽魂術留下的紅線忽然消失不見,嚇得我們是心驚膽戰,一連幾天吃不下睡不好,折騰的我差點又流產。本想隨他一起去華山問個清楚,苦於身體太虛,孩子太調皮,便只有放他一人前去。過了這麼久,他也應該要回來了吧,不知問的怎麼樣,這幾日精神好了許多到是真的。只希望他那邊不要出什麼差錯,我們好不容易才迎來的安寧,可千萬不要再輕易散去了。
心下感慨了片刻,又有些頭暈,不知是因為害喜,還是被阿沅那臭小子給纏的。躺回床上閉目了片刻,自己給自己扇著扇子恍惚睡著,隱隱約約聽到阿沅在外面扯嗓子大喊“娘!爹回來了!”
真回來還是假回來?這死小子不過才四歲上下,就已經學會到處惹事,滿嘴假話了,都是被他那個老不正經的爹教的。阿衡的蓉兒被他調教的名垂千古,我的阿沅卻成了個地道的小混球,藥師真是偏心。
想著混小子天天扒高上低爬樹摸魚,日日都是一副泥鰍樣,沒有一刻安靜的時候,我就氣不打一處來。心裡悶氣,手上加勁,扇子扇的幅度加大,不似扇風,到像點火。
熟悉的腳步步至床邊,我手上停頓了一下,嘴角剋制不住的微微上揚,隨即又馬上恢復苦大仇深的模樣,一下一下拍打著扇子,故意將大片的鵝毛拍上隆起的小腹,啪啪直響。
他連忙拿走我手中的鵝毛扇,坐到床沿,忍笑道:“別裝了,看你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裝給誰看的。”說著,搖起了扇子,不知是在給他自己扇風,還是給我吹涼。
我睜開眼,斜了他一眼,說道:“還不是你那寶貝兒子氣的。教他什麼不好,非要教他掏鳥窩捅螞蟻洞,你都不知道我一天得給他換多少次衣服,白操多少的心。”
他呵呵笑道:“男孩子,調皮搗蛋那是理所當然,難道你準備把他養成個大家閨秀?”話音一頓,手按上我肚子,輕柔的撫摩,說道:“如果這個是女孩,我絕對將她調教的規規矩矩,如何。”
我拍開他的手,故意頂嘴道:“有蓉兒做榜樣,我可不信你有那本事,能真的養出個千金小姐來。”
他眯起雙眼,笑道:“一個不行,就再接著試,反正咱們往後有的是機會。”說話中,一抄我腰腿,直接將我抱到了腿上,自言自語道:“恩,是重了不少,看來那老妖精沒說謊。”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緊揪住他衣領蜷縮在他懷中,心跳尚未平復,聽他提到了妖這個字,連忙問道:“什麼老妖精?你見著婉歆了嗎?她怎麼說?”
他一圈我腰背,在我臉上吻了一口,湊在耳邊笑道:“我以為你會第一個問我這件事,怎麼我不提,你就不打算問了嗎?”
我一推他肩膀,朝門口看了一眼,沒發現疑似有偷窺愛好的某小混球,心下稍稍放鬆,說道:“老夫老妻了,別這麼肉麻,小心又被你兒子看見。”
他看了看門口,一臉不在乎道:“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怕什麼。老夫老妻,就不能親熱了嗎?”說著,又是一嘴啃了上來,不偏不斜,正好壓上了雙唇。
我的推委,終於還是拗不過他的厚臉皮,只能這麼任他放肆,安靜的等待他嘗夠甜頭,自己將情況彙報給我聽。就這麼黏糊來黏糊去,纏著繞著,像是幾百輩子沒吃過糖了,待他終於心滿意足,已聽到素玉在外面高喊著可以開飯了。
每天吃飯,基本是我最為頭疼的時候,因為阿沅這個多動症患兒能玩出各種花樣來躲避吃飯。此孩子有些挑食,他不吃魚,一聞到魚味就會爆走,或哭鬧,或逃跑,或裝病,或直接打翻飯碗撒腿就跑。我很懷疑這孩子是不是隻有四歲,如此鬧法老油條一樣,基本都快趕上老頑童的智商了。
桃花島上別的東西不多,魚卻是最多,今日的晚飯當然又是魚湯,阿沅當然也肯定會例行的鬧上一出。我已經準備好了看他表演,見他一聲不吭,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小碗,不動筷子,更連看也不看滿桌飯菜。
這孩子今天又想耍什麼花樣?我張張嘴,剛想讓他趕緊吃飯,藥師則先我一步夾了一條油榨小魚丟進阿沅碗裡,波瀾不驚的說道:“快吃。”
阿沅抬頭,小眉頭皺成一團麻花,鼓著小嘴,抗議的看著他老爹,卻就是不動手。藥師跟著反瞪起了他,面無表情,只是居高臨下的對視。一大一小相似極了的兩個人,就這樣默不做聲的相互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