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公雞,問小順說道:“小順哥怎地在此?是否也是來買年貨的?”小順搖頭,說道:“阿春,近來好麼?”幼春說道:“還不錯,小順哥你看我長高了未曾?”小順便笑,說道:“我們才幾日不見,你就長高了?嗯……我看倒是比昔日……”幼春問道:“怎樣?”小順點頭說道:“好似更精神了些。”
兩個說了會兒,幼春就說道:“後天就是三十大年了,小順哥怎麼過?”小順就嘆了口氣。幼春問道:“對了……我上次去,那屋子只有小順哥一個……”小順鬱鬱寡歡地點頭。幼春想了想,說道:“若是一個人,豈不悽惶……”然而她人在軍中,要出來也並非易事,因此一時也不敢說些什麼,只是無能為力。
兩人別過了,幼春便同眾士兵回到營中,士兵們殺雞宰豬,幼春怕這些血腥場面,雖然說上次進攻鷹巖後諸多士兵傷了,幼春就跑跳其中相助隨軍大夫,她人極聰明,也學了諸多急救之法兒,軍中大夫缺少,那大夫就叫她幫著處理些小傷,也見了好些鮮血淋漓的場面……但是如此活生生宰殺牲畜之態,她還是有些不能直視,就捂著耳朵跑到一邊去。
過年之時,軍營中算是火頭軍這邊最為熱鬧了,除了每日晨起早練,再一個時辰的操練之後,其他時間便都用來烹煮食物,為年夜做準備,因此幾乎日日都聞得到煮一些熟食的味道,簡直如日日過年相似。
終於便到了三十年夜,軍中大開筵席,上下同歡,一些酒肉菜餚,並些美酒之類流水般捧上桌子,大營的屋內屋外,排滿了長桌,全都擺放滿了,士兵們開懷暢飲,共度佳節。
幼春同火頭軍中的人忙完之後,自也同眾人坐了,吃了一會,周遭都是成年男子,不拘小節之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又叫幼春也喝,揮灑之間,菜餚上落的全是酒,幼春喝不得酒,就推了,幸虧眾人也不肯勉強她,幼春人小食量也不大,又怕吃那些沾了酒的菜餚也會醉,就只吃了點便退了出來。
是夜無月,幼春出到房外,屋內眾士兵喝的興起,便開始划拳,呼喝之聲不絕於耳,聽來不似熱鬧,到如同打了起來一般。幼春聽了半晌,不由便笑。
站的久了,就覺得手腳冰冷,幼春沿著走廊便向著臥房之處而行,那些呼喝之聲漸漸遠離,幼春便想道:“這……大概是我所過最為熱鬧的一個年三十了罷?”想到方才在屋內看那些相識計程車兵們眼熱臉酣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一聲出,才覺得周遭無聲,她這一笑,卻顯得分外孤寂。
幼春一怔,轉頭望著空蕩蕩的庭院,此刻士兵們都在開懷飲宴,此地自然是無他人,幼春呆呆站了一會,也不知是何種情緒忽然被觸動,心頭就軟的極厲害,後退一步靠在牆上。
此刻,前方遠處,也不知是誰家放的煙火,蜿蜒如一道火蛇一般地直衝上天,在幼春眼前如銀光閃爍,許是方才不慎吃下的菜沾了酒,幼春頭中昏昏然的,身子靠在牆壁上,沿著牆壁便滑落地上,呆呆坐了。
眼前盡是金蛇狂舞,漫天煙花綻放,幼春卻只覺得那一閃一閃,彷彿刀光似的在眼前凌遲而過,可偏偏無能為力,只是仰著頭艱難看著。如此不知過了多久,旁邊才見有人打了燈籠過來,說道:“大人,這邊請……或許是吃飽了便回來睡著……大人您別急,必定無事……”正上了臺階,此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卻聽得有人失聲叫道:“那是……”
那人叫了一聲便搶上前來,走的極快,身後披風揚起,反把打燈籠的那個丟在身後,急得大叫道:“大人,小心腳下……”那人直奔到幼春跟前,俯身一看,卻是無誤,伸手握了她的臉叫道:“春兒!”幼春轉動眼珠,認出是那人來,一時眨了眨眼,才問道:“我……做夢了麼?”
那人搖頭,說道:“春兒……怎麼在外面,凍壞了未曾?”說著就握住她的手,只覺得極冷如冰,便握在手心裡用力搓了兩下。
幼春望著他的臉,看看他的動作,才如夢初醒,叫道:“景風叔……”因坐的久了,渾身麻木竟有些不能動,便把頭向前一頂,抵在他肩頭,景風伸手將她抱住,疼惜叫道:“春兒。”
身後打燈籠的那個見狀,猛地停住腳步,心道:“怪不得司空大人親自命令要好生對待這少年,原來竟是狄大人的親戚……只不過狄大人何等身份,怎會放他來這邊吃苦?真真是上面之人的想法令人無法猜測。”
景風謝過那領路之人,令他自回去吃酒,便將幼春抱起,向外便走。幼春說道:“我的住所在那邊……”景風皺眉,面露惱火之色,說道:“不許去那邊。”幼春問道:“為何?大家都在那裡,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