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他便伸手託了下巴,皺著眉,眼睛裡透出濃濃不悅來,也不知自言自語嘀咕些什麼。
景風同幼春出門,邊走邊說,幼春就問他去追壞人之事,景風知道她擔憂,便溫言開解,幼春說道:“景風叔你以後千萬小心,我看司空大人的手臂好大一道口子,好生嚇人。”說著,便苦苦皺眉。
景風說道:“這不算什麼,熬一熬也就過去了。”幼春說道:“先前你也傷了麼?”景風說道:“都是舊事了……傷都早好了。”見她憂心自己,就心生欣慰,愛溺摸摸她的臉,說道:“不過我會記得你說的,以後會小心的。”幼春便仰頭一笑。
兩個走了片刻,將要到走廊盡頭,景風心裡猶豫,看著身邊幼春,見她總低著頭,偶爾抬頭看自己,便甜甜地笑,他心頭湧湧,便終於說道:“春兒,我……”
一句話未曾說完,忽地一陣風撲面吹來,幼春怕冷,便縮了縮身子,景風急忙轉身擋在她身前,將她護住,幼春靠在景風腿邊,被他雙臂攏著,很是溫暖。
風過了,景風一時啞然,便說道:“看你穿的不多,可冷麼?”幼春說道:“其實我穿了許多,大人還給我毛衣裳套在裡面。”說著,臉上禁不住隱隱歡喜,景風看著她,說道:“哦……”幼春見他神情淡淡的,就說道:“景風叔你不信麼?”說著,摸了摸自家衣袖,才想起來是夾襖,就低頭翻了翻衣襟,想翻出來給景風看。
這一低頭的功夫,景風忽地瞧見幼春脖子上有東西閃閃發光,景風一怔,目光微直。幼春卻未曾發覺,只低著頭翻,片刻說道:“景風叔你看。”便抬起頭來。
彼時景風正伸手,手指不知不覺將搭上幼春後頸,幼春一抬頭,便自碰上景風的手,景風一抖,便把手縮回,牢牢握住。
幼春見景風心不在焉,就淡了歡喜,怔怔看他,喚道:“景風……叔……”景風反應過來,便笑道:“怎麼了?哦,毛衣裳麼……我看到了。”幼春眨了眨眼,心中覺得景風有些古怪。
景風看了她片刻,才問道:“春兒,你脖子上的……那是什麼?”幼春一呆,而後想起來,便伸手摸了摸,說道:“這個,是大人給的。”說著,就皺眉撇嘴,露出一絲煩惱來。
景風看著幼春表情,不知為何竟鬆了口氣,試探問道:“這是何物?……他怎麼給你這東西?”
幼春哼道:“大人欠我些錢銀,不知為何,竟不還我,卻給了我這個,我原本是不想要的,他好似不高興,我便只好收著了。”說著,就伸手摸了摸,自頸間摸出那枚物事來。
景風低頭細看,心頭微震,卻不言語。幼春說道:“景風叔你看,這件東西若是折了銀子,會有多少?”
景風本正心頭煩躁不堪,聽了這話,卻略覺好轉,直如苦中作樂一般,便說道:“這個……我怎知道。”
幼春點頭,說道:“說的也是,偏大人也不同我說,又不許我賣掉。唉。”低頭看了會兒,便又重塞到衣裳裡頭去了。
景風望著幼春,右手心裡一枚物事,已經被握的汗津津的,偏生拿不出來。
阿秀先前回來之時,那些兵丁便將那豪紳逃走之事大加宣揚出去,又暗地裡添油加醋,說明點檢司大人的幕僚是如何如何無用,乃是繡花枕頭一個。百姓們亦暗地裡嗤之以鼻不說。
不料,到了傍晚,入夜之後,正是萬籟俱寂,妙州方面卻派了人來,來人卻是從海上而至,順風順水,藉著夜色,來的甚快且又悄無聲息,上岸之後,一路悄悄到了點檢司衙門,自有人迎了進去,直入內堂。
片刻,阿秀踱步出來,來人見左右無人,下跪行禮,口稱海帥,阿秀命免禮,才道:“辦妥當了?”
來人說道:“得大人飛鴿傳信,果然就在邊卡之處發現此可疑之人,經過細細盤查,果然無誤,如今已在外間。請大人過目。”阿秀嘿嘿笑了兩聲,果然出去,到了外間,見有個人頭戴布罩,遮了頭臉,阿秀點頭,旁邊之人將布罩扯落,露出一張賊眉鼠眼、驚慌失措的臉來,嘴裡嚴嚴實實被塞住了,且又用布條勒住,望見面前人之時,嘴裡嗚嗚發聲,卻又說不出什麼來。
阿秀上前去,笑著看了兩眼,說道:“萬員外,怎麼這副打扮?好端端的富貴日子不喜歡過,反倒裝起普通百姓來了?真是何其叫人動容啊,若上下官員士紳都如此,天下靖平,指日可待。”
那姓萬的豪紳哼哼兩聲,只說不出話來。
阿秀笑道:“員外莫急,好教員外知道,員外逃竄之時,出來些持刀的匪徒,把點檢司空大人給傷了,司空大人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