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了他的爹爹?
這麼……慘烈麼?
她呆愣地坐著,眼淚從眼眶裡源源不斷的流下來。
這一次,是真的後悔了。
後悔不該這麼魯莽的爬上他的床。
她怎麼沒有想到這樣會生孩子?
是的,沒有人教過她。
可這是種事情需要人教麼?
寒玉,你是個傻瓜,你是個傻瓜。
許久,臨淵走過來扶她。
“不要回去了……我帶你們走吧。”
她尚處於悲慟中不能回過神來,呆滯的目光移向他。
“我們?”
臨淵看著她的眼睛,輕柔但肯定地說:“沒錯,你和孩子,你們。”
“然後呢?”她問。
“我的父親,和軒轅將軍曾是朋友。他聽說了你,很想見你。我帶你們回去……我可以照顧你們一輩子。”
淚水瞬間從眼睛裡掉下來。
她笑了。
她從滔天的悲傷和自棄中擺脫出來,平靜的笑著對他說:“臨淵,我知道了。我會振作起來的,等我們報了仇,你就帶我走。”
臨淵愣了一下,隨即一種陌生的喜悅充滿了他的胸腔。
他將意思表達得這麼明確,他以為以她的驕傲和對那個人的眷戀,她不會輕易答應他。
可是她竟然答應了!
她被他感動哭了……她答應和他過一生了!
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這狂喜讓他忽略了他們之間最根本的障礙,忽略了她話語中的那個“我”。並不是“我們”。
他沒說話,將她拉過來摟進懷裡。
這是這麼多年來夢寐以求的事情。
他們曾經擁抱,可總是以兄妹或朋友的方式擁抱。
這樣不用隱瞞心跡的擁抱,還是第一個。
他不自主的將手緊了緊。
這一刻。前所未有地想趕緊結束這件事情。
想竭盡所能地快點殺了江闊,好待她走。
無論他是受盡折磨死也好,是痛快的死也好,只要他死了,他們的仇就報了,他就可以帶她走了。
他強壓住心裡的激動和狂喜,柔聲對她說:“寒玉,你先去天成等著,你讓人救的那個小丫頭也在那裡,她可以陪著你。你如果無聊的話。我讓早些出去的小秋也回來陪你。你在那裡等幾天,這件事情很快就會有個結果。”
她的身體僵硬了一小會,然後從他懷裡直起身來。
她的眼睛清澈,並沒有因為他的擁抱和柔情意亂情迷。
她看著他,微笑。“臨淵,不可以這樣。”
他的眉微微皺起來,“為什麼?”
“四年前,我曾發誓要親手殺了他。而你,想要他受盡折磨而死。他害死你愛的人,害死我的親人,這是我們共同的仇恨。如果將這件事情交給你一個人去做,我這個做妹妹和做女兒的,百年之後怎麼像爹孃和姐姐交待?”
臨淵想要說什麼,她伸出一指,按住了他的唇。
“不要說,臨淵。我們都不該忘了自己的承諾。”
臨淵呆住。忽然就想起四年前的那個秋天,她笑著對他說喜歡他這樣的君子。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呆了許久,問道:“你如今不比往日。你能好好照顧自己嗎?”
她調皮地笑了,“放心吧,我很能幹的。”
他為她這幅小女孩的模樣微微笑了一下,不放心地囑咐道:“那你就好好地待著。記住了,你什麼也不用做。”
她乖巧的點點頭,大眼睛眨巴著,漂亮得讓他差點按耐不住自己。
他稍微尷尬地別開頭,說道:“那便是這樣了。”
她偷偷笑著,從來時的小道上跑出去。
他抬頭看她的背影,想叫住她,忽的發現了她調皮的動作裡夾雜的壞笑的意味。
他忽的住了嘴,抬手摸摸自己的臉,竟然燙得驚人。
莫非她看出他臉紅在笑他?
他放下手,無奈地笑了。
臨淵啊,臨淵,你竟然有這樣像個呆鵝的時候,以前在香兒面前,不是很自然麼?
他搖了搖頭,走進屋子,拿起桌子上的包袱,這才往臨淵琴房去。
江巖軒。
窗外的鳥兒歡快的啼叫著。
寒玉在床上坐著,摩挲著肚子,看了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