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了。楊盛隆來第四個酒。
“果仁有句話我愛聽,咱這喝的不是酒,”楊盛隆朝他的四個人才示意,“都端起來吧,咱們這些人加起來的酒量,也不是羅老弟的對手,你們跟著我也沒機會練酒,今兒個碰一塊兒了都是緣分,咱就喝緣分,沙彌說法沙門聽,不在年高在性靈,人才不得門,諸葛困隴耕,你們要記得早投名主。”
四位人才舉杯,喝了酒,感激之餘,話說都挺慷慨:遇到楊老闆,咱就是投了名主了,老闆能賞識,是求都求不來的緣分。
羅海說道:“我跟那個費大偉,市裡好多領導拿他當寶的出了洋卻又不喜歡洋的傢伙上山的時候,聽山上不知哪個尼姑說過一句不知什麼人寫的文詞——早晨栽下樹,晚來要乘涼,咱都是窮苦出身,咱們趁著年輕,多趁緣分多栽樹,到時候,就是樹大根深,要啥有啥。”
“來來來,多趁緣分多栽樹,將來,兄弟們姐妹們,都要啥有啥。”羅學智坐到了副陪的位置上,招呼著羅果仁,連喝了三個。
酒喝到興頭上,羅果仁跑到後院對著那幾頭將要變成人類桌上之餐的叫驢,大吼:“提高酒量,灌倒皇頂!”
那幾頭驢悲壯地大叫!
眾人開懷而笑。
第十一章 基本尊嚴
費大偉從美國帶回來兩個洋男人,一個洋女人,八個洋中國人。兩個洋男人一個是投資CEO,一個是策劃CEO,洋女人是財務總監。八個洋中國人是中層的打工仔,這八個人負責在皇島招聘下層的打工仔,為費大偉的美國公司賺錢,工資按照中國標準。
在國外的公司幹,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老闆賺錢,當然,現在的大陸的老闆們也都學會了“毫不利人專門利己”的用人方略。不過,大陸的大部分老闆沒搞明白的是,制度不僅是限制打工仔的,也是限制老闆的,所以,大部分靠著非正常渠道暴富的老闆們,除了毫不利人專門利己,還學會了無法無天胡作非為——這一點,跟國外的以公司制度和嚴格執行法律的保護弱者而自律的西方人有著天壤之別。
費大偉回美國開了一個多月的會,議題只有一個,就是在大陸的皇島市如何賺錢。費大偉上高中時,艱難到偷偷跑到學校食堂的垃圾箱裡撿東西吃。垃圾箱裡有時能撿到整隻燒雞和大半的帶著精美包裝盒的生日蛋糕,遇到天賜的美食,費大偉就當是過年了——這樣的經歷,費大偉是刻骨銘心,他自從有了錢以後,除了帶著銀行卡,包裡的現金要足夠應急用的花銷,大多時候,是三萬美元,六萬人民幣。三三有六,六六大順——他是要讓自己永遠不要再有高中時的經歷,不能再失去人這東西的最基本的尊嚴。
尊嚴,一個人沒有錢,就沒有尊嚴,連豬狗都不如。
他準備回大陸的時候,還做了一個決定,把韋銘介紹給他的空姐給甩了。空姐只得到了一張回國機票和三萬美元——這些錢,費大偉稱作三陪勞務費,他對不滿意的女人,通常都是這麼沒人情味兒的一次性處理掉。
空姐跟雲灣大酒店的金書記是沾親帶故的,剛剛升了接待處副處長的韋銘,處理起這種事來,就不能太隨意。開除事小,面子事大。在雲灣大酒店,書記是一把手,一般都是跟市長和書記關係都不錯的人才會在雲灣立住腳。雲灣的人事安排,除了特殊關係的,其他的都是金書記一句話的事兒。誰家沒個七大姑八大姨的,照顧人情面子,誰也不能不當回事兒。
韋銘徵求空姐的意見,要麼回航空公司找個閒職,要麼就在雲灣安排個實職,臨時先幹著,以後,要是碰上機會了做中高層的管理,比跟著費大偉不明不白地好。空姐在跟著費大偉去美國前,就正式從航空公司離職了,花了點兒錢,在雲灣大酒店弄了個實編,韋銘說的讓她回航空公司只是一句客氣話。
空姐挺機靈,說是聽韋姐的安排。韋銘沒法對空姐大包大攬,就讓空姐在行政、客房、餐廳、外宣策劃,這幾個部門挑。空姐眨巴了一會兒眼睛,抬眼剛好看到了走到玻璃門外正要敲門進來的羅海,一雙察顏觀色妖嬈嫵媚的眼睛朝羅海忽閃了幾下,就跟韋銘說,選餐廳部。
從羅家灣回來的羅海,周吳鄭王地在自己的副經理辦公室的老闆椅上坐了不到五分鐘,就不自在了。有點不習慣,真跟武全寶說的一樣,沒法兒*了,老覺著有套子似的。其實,副經理的辦公室很大氣,有快長到天花板的發財樹,四排書櫃,全是鑲金鍍銀的精裝本,一套相當夠檔次的沙發。
人五人六的感覺。卻有上轅套韁的彆扭。
他的彆扭勁兒還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