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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了點湯,還吃了幾口清粥喔。”她用最大的聲音喊道,確定書房裡的相爺,也能聽見“最新訊息”。

說完後,她對吳漢笑了一笑,然後咚咚咚的就跑走了。

隔天,天黑之後,她又出現了。

照例是氣喘吁吁,照例是先問好,然後大聲報告。

“夫人今天沒吃東西呢!我勸了她好幾次,她都說吃不下,大夥兒都好擔心呢。”然後,她福了一福,就拖著疲倦的腳步,歪歪倒倒的走去廚房,跟奶奶報到了。

然後,又一天晚上。

“夫人今天又沒吃東西,連石大廚特地為她燉的湯,她都喝不下去……”銀花說,語氣裡很是擔憂,還偷偷往書房裡偷瞄了幾眼。

吳漢對她搖了搖頭,她無聲的做了個“喔”的嘴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躡手躡足的就離開了。

過了一天一夜,這次,銀花回來時,是滿面的愁容。

“夫人今兒個不舒服,躺著都沒下床呢!”

再一天後。

“夫人今天只喝了幾口水。”

日復一日,銀花每天日落後,總會送來龍無雙的訊息。

直到某一天夜裡,銀花竟是哭哭啼啼,匆匆跑回相爺府的。

“吳哥,不好了啦、不好了啦,夫人今天吐了,一直吐一直吐,吐得好厲害,連一點水都喝不下去,茵茵姐本來要去請大夫來,夫人卻氣得摔東西,說她不要看大夫,茵茵姐只好託人去找嚴家少主來,我、我、我——我好擔心夫人,今天只是回來拿些換洗衣服,接下來幾天都要待在客棧那兒了——”

書房內的公孫明德,坐在椅上,表情與動作絲毫未變,就算耳裡聽著銀花的哭啼聲,雙眼卻仍是望著窗外寒梅。

寒梅綻放,香氣正濃。

他仍是面無表情,只有逐漸收緊的拳,洩漏了他的情緒。

半晌後,公孫明德手裡的筆應聲而斷。

第十七章

正月的某日,細雪紛飛,梅顫枝頭,春寒料峭。

相爺府卻來了一位貴客。

京城航運首富之子嚴燿玉,特地登門來訪。雖說是來訪,但嚴燿玉的臉色卻是十分嚴肅,甚至有些慍著怒意,俊臉上不見半點笑意。

進了書樓,瞧見埋首卷宗的公孫明德,他拱手說道:“相爺,打擾了。”

公孫明德抬頭,黑眸靜望著嚴燿玉。兩人相識多年,但是這麼多年來,從不曾見過他這般多禮、這種神色。

“嚴兄,請坐。”

“不敢。”嚴燿玉搖頭。“我不會久留。今日登門,只是來跟相爺說件事情。”他一字一頓的說道:“龍兒的事。”

公孫明德臉色一僵。

“我想問問相爺,是否知道,龍兒近日食不下咽,嘔吐不已,卻不肯就醫。她雖然逞強,不在人前掉淚,但是那雙眼,始終腫得像是核桃似的。”嚴燿玉緩聲說道,雙眼直視著公孫明德。

當初,他曾說過,要與龍無雙斷絕師徒關係,不過是口頭上的玩笑話。

他是龍無雙的師傅,十幾年來,看著這古靈精怪的小妮子長大、看著她到處闖禍、看著她鬧出事端、看著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嫁人,就是不曾見過,她如此難過的模樣。

公孫明德的視線不閃不避,緩緩點頭。

“我知道。”每天日落,他總隔著窗欞,聽著銀花報告一件件、一樁樁關於龍無雙的事。

他知道她的身子,愈來愈虛弱;知道她吃不下,連水都沾不得,嘔吐得虛脫無力——

嚴燿玉又問。

“敢問相爺,龍兒嫁進相府,不過是短短几個月的事。相爺是如何『馴妻』有術,竟能把龍兒整治到這種程度?”他薄唇上揚,卻不見半點笑意,說的話更是尖銳如刀。

公孫明德沉默半晌,聽進這番笑裡藏刀的指責,卻沒有發怒。

“我冤枉了她。”他說道,看著舒張的大掌,想起她在他掌下,哭泣的大喊著恨他、說她嫁錯了他。“我還打了她。”

嚴燿玉深吸一口氣,緊擰眉頭。在他觀念裡,打女人是最最不該的惡行,尤其是打自家妻子,那更是千刀萬剮的大罪。

“為什麼?”他追問,非問出個水落石出不可。

公孫明德指著桌上的卷宗。

“因為那幾樁搶案。”他極為平靜,語調清晰平穩,像是在訴說著毫不相關的事情。“證人所指出的特徵、身形,以及所搶的貨品,全都符合她昔日慣常的行徑。那時,我尚未查出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