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兒,等回京我便娶你為妻”王之淵附在孫妤芙耳邊,溫聲道
孫妤芙身子一僵,臉色蒼白,緊咬下唇。
“大人,芙兒是不會嫁給你的,一女不侍二夫,大人這般的謙謙君子應該是深知其理才是”
王之淵眸色暗沉,心中一痛。好似一把利刃狠狠插入心臟,痛徹心扉。
孫妤芙在六年前便嫁做人婦,是何府的少夫人。在他遇到她之前,她便已經屬於他人……而他卻該死的愛上了她。
還記得那一天的午後,陽光晴好。他自橋上行過,忽聞管絃之聲,動聽如天籟。
抬眸細望,才發現湖中行船內有一女子長裙曳地,身姿綽約,素手纖纖撫著琴絃,輕攏慢捻抹復挑。珠玉般的聲音自指間傾瀉而出。
忽而讓人置身於廣袤無邊的草原,忽而仿若置身浩瀚無垠的大海之上,柔情與磅礴氣勢皆具,心中震撼,世上擁有這般胸襟的女子已經很少有了。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好奇,還是一個素未蒙面的女子……
船伕搖著船漸漸靠近,他翹首以盼,雙手撐著橋上石刻按耐著內心的激動,抬眸望去……
船上女子的臉,那一天開始便深深映在他的心中再也揮之不去,他永遠記得那一張臉,讓人心生震撼,讓人欣喜……
女子不過巴掌大的鵝蛋臉上,五官精緻細巧,螓首蛾眉,巧笑倩兮,剪水秋眸含情帶笑,細巧的鼻下,櫻唇粉嫩,嘴角輕揚。青絲半挽只斜斜插著一隻素色的髮簪,粉色衣裙鋪地,像花朵盛開。
好一個絕代佳人,此生得一觀之,無憾矣!
船靠了岸,王之淵快步行去,卻在中途停下,心如墮冰窟。
船內行出一男子,清秀俊逸,冰藍色的外衫罩著月白色錦衣,腰間錦帶處繫著一塊玉佩,質地溫潤,一張臉上眉目深遠,細緻的鼻唇搭配的恰到好處,眼裡滿是笑意。
下了船,他伸出手來。
女子回之一笑,輕輕將手放在他掌心,隨著他一起下來。
王之淵屹立橋上,看著他們離去。眸裡翻湧著莫名的情緒,心裡嫉妒得發狂。
那男子不就是何府長公子何清遠嗎?早聽聞他得此美貌嬌妻,沒想到卻是她……
何府與孫府結親,他是聽父親無意提及的,聽聞孫府二女兒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被京城眾人奉為才女,面貌更是傾國傾城,但是自小就有了婚約,因而,各府公子只得扼腕痛惜,好好一個美人兒早已名花有主。
只是大婚之日,新郎被綁失蹤,於是婚事就此作罷,但此事卻讓孫府中人騎虎難下。
正當撤銷婚禮之時,與二小姐兩情相悅的何府公子上門提親,求娶,於是一樁婚事就此落定,孫何二人拜堂成親成了夫妻,婚後夫妻生活和睦恩愛有加,就連當初反對兒子娶親的何大人也隨他而去,畢竟孫二小姐的表現他是看在眼裡,對這個媳婦兒也甚是滿意……
只是後來……
孫府一朝落魄遭遇鉅變,舉家押解入獄。而,他的父親正好是行刑者,本以為此生再無緣相見,哪知卻讓他再次遇到了她,內中情感難訴,她還是如往昔一般,哪怕是牢房仍保持著自己的驕傲,清冷的不識人間煙火……
費盡心思,他終於勸說父親,以一具死屍代替了她。
他還記得她醒來看到自己的那時,滿眼的驚訝,她以為她應該是死了,到了阿鼻地獄可是眼前卻是一個陌生男子。
眼裡寫滿了驚訝,隨後得知自己沒死,內心卻痛苦不堪。
在此期間她尋死無數,只是都被他救下了,他告訴她她還有值得牽掛的東西,揹負著血海深仇又怎麼輕易去死?
後來,她果真不再尋死,只是將自己關在房內不出門,終於有一天她開啟門,說的第一句話是“我想回家”
他眸色暗沉,自然是知曉她指的是哪裡,輕點頭應允。
“……好”
只是這一個好字包含了什麼,沒人深究,是成全,是放手還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何時他王之淵也變成了這般?明明果敢堅決的人何時這般猶豫了?
送她回家,她眼中是高興的,看著那一個小小身影跑過來撲進她懷裡,她眼中是滿足是安定……
只是,事事難料,她被趕出何府,拿著一紙休書悲痛欲絕。
一朝誤入紅塵,她成了豔冠京城的名妓——孫玉娘。
他時刻關注著她的舉動,自然是知曉這些,只是他不能去救她,現在不是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