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稻草裡發出一些聲響,我本是疼痛難忍自然睡眠極淺,睜開眼,我看到稻草裡竄出一個黑色滾圓的球,藉著窗外月光才看清,那原來是一隻碩鼠。長長的大尾巴在身後一掃一掃的,兩隻前腳抱著食物小心的啃著。一雙眼機靈的打量著,對上我的眼,它顯得有些慌亂,我只得急急閉上眼,細細聽著它的動靜,可是半晌過去,它卻沒了動靜,我只得悄悄睜開一隻眼,眼前石板已經沒了它的蹤跡……
輕嘆出聲,竟是連這等小傢伙也不肯在這裡多待一分,是在躲避什麼麼?還是這裡太過陰森可怖了?
嘲諷一笑,我再次合上眼簾,不管怎樣,我都得好好的撐到瀟哥哥回來,這樣才有可能證明我的清白,至於李淮,此人根本不像所想那般,只是簡單的文人,這一年裡表面行著光明磊落的事,暗地裡又做著什麼勾當……這一切的事情都匪夷所思,而當初在難民村遇到的那人他說他們是雙生子,這些又該如何讓人信服?漏洞百出的話裡,又有幾分真假?
可為何談及他們辨別方式,他便遮遮掩掩起來?是在躲避什麼麼?還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窗外的秋雨漸漸變小,細細斜織的雨絲愁斷了人腸,回到臥房,王之淵拿出酒壺,裝滿眼前杯盞,喝盡一杯又一杯。
醉眼朦朧間,似看到有人走近,王之淵舉盞一笑,兩頰酡紅,再次飲盡。
女子身形越發熟悉,王之淵眼眶泛紅上前幾步將女子攬入懷中
“芙兒,你來了”
懷裡女子使勁掙扎
“王大人你醉了”
“我沒醉!”
一把推開女子,王之淵將手中杯盞摔得粉碎
“芙兒,你便是這般報復我的麼?你當真有那麼恨我麼?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向清冷高貴不食人間煙火,可是芙兒,你今日又是為哪般?你讓我一欽差大人和一個縣令相比?是,我自愧不如,沒能奪得你芳心,可是我愛你啊!你一直都明白不是麼?!”
王之淵一把攬過面容無措轉身欲走的女子,唇狠狠的印了上去
懷中女子使勁推開他,卻被他捏住肩頭,不敢動彈一分,只得一口咬下去……
鬆了禁錮,陸瑜婷後退幾步,一把抹去唇上鮮血,生氣道
“難道大人也這般是非黑白不分麼?我們皆是被算計了,表面之象便是事實真相麼?大人與清芙姑娘相處這麼些年會不知姑娘的性子麼?”
語罷,轉身離開。
王之淵洩氣的坐下,是啊,他會不知芙兒的性子麼?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的理由,若是她選擇的他自然也支援。
穿過雨幕走近房內,女子仍在熟睡著,可嘴裡卻在喃喃囈語
“好冷,王之淵,我好冷……”
一臉驚喜,湊近去聽,仍然是喚著自己的名。
原來,原來芙兒的心底,仍然是有他的,這便也足矣!
為她捏好被角將她的手放進自己掌心,可手臂上一道道青紫吻痕,卻讓他心如刀絞,心念及陸瑜婷所言
“大人與清芙姑娘相處這麼些年會不知姑娘的性子麼”
是啊,若不是芙兒願意的,她肯定痛苦不堪,只是她那般性子是寧願忍著也不願告訴他。
思及此,他脫了鞋襪,上了床榻。
伸手攬過女子,將她放在自己懷中,手臂收緊,片刻又怕弄疼她似的,鬆開了。
“芙兒,回京我便娶你過門,定不讓你在這樣下去,你的血海深仇能放下嗎?若是不能,你該怎樣與天鬥?”
……
陽光灑落窗臺,我趴在床板上,悠悠轉醒。
忽聞腳步聲響起,我急急閉上眼。
“大人,孫姑娘還沒醒”
“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
來了鎖,李淮走進牢房內。
四處打量一番,皮笑肉不笑開口“姑娘這般能睡,是要本大人叫醒你嗎?”
聞言,我睜開眼,看著他冷冷道“我不過閉目養神罷了,大人何必大費周章?”
“孫以晗,你還以為你是什麼大家閨秀?你不過只是寄養在陸府的一個無用之人。”
雙拳緊攥,語氣又冷下三分“你調查我?堂堂縣令大人竟也會做此等事?”
李淮掀袍坐在床板上,逼近。一手伸出掐住我脖子
“孫以晗,將死之人還會在意這些嗎?既然要替罪不調查清楚怎麼行?你既要陸翊瀟好好的,不聽話又怎麼行?”
呼吸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