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芙久久未語,步子不緊不慢,心思卻不知到了何處。
“地牢到了,我們先進去吧”陸瑜婷快走一步,推開門。
長廊似乎望不到邊際,一路過來,牢房內血跡斑斑,生鏽的鎖掛在門上。似是許久未曾開啟過了。
兩邊不同的牢房,空蕩蕩的,少有人在。
清平縣近些年治安穩定,民風淳樸,犯罪的人也少了許多,雞鳴狗盜之事也許久未發生過了,因而獄中的人大多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沿著長廊一路往下。
到得盡頭處,只看到木樁上留有新鮮的血跡。
孫妤芙心下一驚已顧不得其他,快走幾步,沿著地上的血跡到了一座牢房前。
聽聞腳步,我趴在床板上閉目自嘲一笑
“怎麼,大人是不放心民女麼?特地來看民女是否活著?那真是辛苦大人了,民女還好”。
孫妤芙靠在門前,雙手緊抓著房門鐵皮。
她看到女子頭髮凌亂,渾身鮮血,一襲衣衫被鮮血染成紅色,裸露面板展現出的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有些甚至深可見骨。
孫妤芙緊攥鐵欄,一雙眼裡怒火噴薄。
“你為何傷如此之重?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清芙姑娘,你找到孫以晗了嗎?我這邊沒有……”陸瑜婷說著說著四處打量一番便走了過來。
聞言,我睜開眼。
眼前依舊是那張戴著面紗的臉。
我喃喃出聲“阿姐”
女子掩下眉睫,語氣沙啞低沉
“姑娘認錯人了,僅憑一張臉如何認為我是你姐姐?”
我眸色暗沉,低下頭“世上人有萬千,我確實無法斷定姑娘是我阿姐,抱歉……只是阿姐的身形音容笑貌一直映在我心上不曾忘記,我只是,我只是慶幸她還活著罷了”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嘴裡分外苦澀。
“孫姑娘且與我說說你的猜測吧”
“好……”
“自從我和瀟哥哥在難民村見到李淮那天,我們便覺得李大人不一樣了,每每想起他的舉動,都分外怪異,他說他有一個孿生胞弟——李嶽贄。他說他以生命相要挾逼李大人讓出縣令之位,為期一年。他還告訴我們珍珠已經在路上了,不日就可到達京城……”
孫妤芙低眉深思“仔細想想確實不對,初進府時,他的卑躬屈膝想來是別有用心,故意裝出來的,也是為了打消我們的疑慮,不懷疑到他的身上。可是昨天姑娘讓我去試探,發現縣令大人其實是會武的,而且他的左肩有一個玫紅色的花形胎記,形狀倒像是……對了,是凌霄花!”
“……凌霄花?看來只能等瀟哥哥回來真相才可能揭曉了,只是不知,我還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目含悲慼,我苦笑一聲復又趴回床板。
“……孫以晗,你不是最信任阿瀟嗎?那便等著他來救你!我會一直守在這裡,你放心……不然,你逃出去?”
我搖了搖頭“陸姐姐,李淮心懷叵測瀟哥哥去江寧生死未卜,我祈願用我這條命換他安好,逃出去不就坐實了我的罪名了麼?”
陸瑜婷一頭黑線“你不是簽字畫押了嗎?還在意這些?”
我一拍腦門,點了點頭“對啊,我怎麼忘了這事,李淮此人太過陰險,昨日趁我傷心過度,逼我畫押”
“清芙姑娘我……”陸瑜婷望著王清芙,欲言又止。
“陸姑娘說罷,我去門外守著”
“多謝”
……
“陸姐姐想說什麼?”我掙扎著起身,身上的傷口卻痛的我倒抽一口氣,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哎,你別急,你不必過來,我只是有事問問你。”陸瑜婷止住我的舉動,我點了點頭,坐在床板上。
“你就那麼確定她是你阿姐?可她為何不與你相認?”陸瑜婷緊蹙著眉,問。
我低下頭,釋然一笑“如果真的是阿姐,不與我相認那麼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可是沒關係,我會等,等到她親口告訴我的那天,如果,真的不是阿姐,那麼便罷了吧,孫家的真相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一定會查清楚!”
置於床板上的雙拳緊握,眸中是堅定。
“你自顧不暇,如何去查,要不然你還是逃吧,這樣阿瀟也放心些,你也別擔心,江寧我已經派人過去了,既然公平競爭,你幫他,我自然也是要幫的”
“……公平競爭?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