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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皇帝都敢登鼻子上臉,還會怕誰。

“他們如何瀆職了?”李世民問道,語氣輕描淡寫,卻飽含威嚴。

魏徵無視李世民威勢,傲然說道:“草擬疏詔,不經門下審議,卻直接遞與尚書省,豈非溫彥博之過,而房玄齡明知如此,卻仍然接下,予以實行,更是罪加一等。”

身體輕輕靠背,手掌扶住隱几,李世民心裡嘆氣,還是給他知道了,這魏徵,難道就不能裝聾作啞一回,暗暗咬牙切齒,儘管清楚錯不在房玄齡與溫彥博,李世民還是責問起來:“房玄齡,魏徵之奏,是否屬實。”

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房玄齡也無奈,走了出來,供認不諱道:“屬實,是臣疏忽大意,在此向陛下請罪。”

奸滑,李世民暗恨,你就不能否認啊,有朕作你的靠山,怕些什麼。

半響,李世民說道:“溫中書現抱病在身,暫且擱置,容後再議,至於房玄齡,諸卿可有話說。”

文武百官,只要能進到殿裡坐著的,絕對沒有傻蛋,訊息靈通的官員,自然清楚怎麼回事,就是稀裡糊塗,不明緣由,更加不敢貿然答話。

況且,大家都知道,房玄齡是皇帝的心腹,儘管經常為些許小事,又是訓斥,又是貶謫的,但是眾人清楚,這是帝王心術,朝廷百官,最得皇帝信任的,除了國舅長孫無忌,恐怕就是房玄齡了。

半天沒有聽到動靜,李世民喜怒不形於色,淡聲說道:“如此,房喬不堪重用,即日罷除尚書左僕射之職,返家聽候差遣。”

“臣領旨,謝恩。”房玄齡哀嘆揖身,卻步而退,轉身之後,臉上卻洋溢著歡喜笑容,哈,又能休假幾日。

失策,老狐狸,又便宜他了,瞥見房玄齡輕快的步履,李世民與一幫重臣,怎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咬牙切齒,暗暗腹誹。

目光掠回,李世民道:“魏侍中,還有何事……”

話才開口,李世民立即後悔莫及,豈不是往槍尖上撞。

三言兩語,就讓房玄齡罷官,魏徵卻不見得有多麼高興,拱手說道:“陛下,房相公精誠奉國,孜孜求治,虔恭夙夜,盡心竭節,乃是鋪弼良臣,怎能因區區小事,而將其解職罷黜,非明君所為也。”

朝廷百官頓時無語,李世民心底也冒起了怒氣,壞人讓朕做了,你卻說起了好話,分明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忍,緊捏隱几,李世民沉聲道:“魏侍中,若無他事,就退下吧,諸卿還有事情要奏呢。”

“臣還有話要說。”魏徵正容道:“臣請陛下,以亡隋為鑑,煬帝志在無厭,惟好奢侈,所司每有供奉營造,小不稱意,則有峻罰嚴刑,上之所好,下必有甚,競為無限,遂至滅亡,此非書籍所傳,亦陛下目所親見……”

“魏徵,有事大可明言,不必遮遮掩掩。”李世民皺眉道。

“隋惟責不獻食,或供奉不精,為此無限,而至於亡,故天命陛下代之,正當兢懼戒約,奈何卻重蹈覆轍,興修宮室……”魏徵乾脆直接點明出來,繼續勸諫李世民要與民休養生息,以恢復和展社會經濟,吸取隋朝奢靡之風的教訓,反對營造宮室臺榭。

已經習慣魏徵動輒提到亡隋之事,而且也聽得進去,但是李世民卻沒有同意,而是輕聲說道:“魏侍中,朕興修宮室,非為已用,乃是向上皇盡孝。”

這個時候,馬周從後面走了出來,拱手道:“陛下,臣每讀前史,見賢者忠孝事,未嘗不廢卷長想……竊惟上皇春秋高,陛下宜朝夕視膳,今所幸宮去京三百里而遠,非能旦暮至也,萬一上皇思感,欲即見陛下,何以逮之?”

馬周的諫言有點巧妙,他先是認為李世民的想法是正確的,對待太上皇李淵,就應該盡孝道,褒讚幾句,再趁機提出自己的看法,勸言比較溫和,不像魏徵那樣直接犀利。

兩種方式,目的相同,各有優劣,談不上高低,畢竟順耳之言,容易讓人接受,不過逆耳之言,又如同晨鐘暮鼓,更加振聾聵。

隨著魏徵與馬周的諫言,文武官員也明白是怎麼回事,恍然大悟之餘,自然有官員出來附和兩人,不過以文臣居多,那些武將,卻心安理得穩坐席間,事不關已,高高掛起,沒有必要,自然不去觸怒皇帝。

朝臣紛紛諫言,李世民也沒有生氣,畢竟是他自己欽定了兼聽廣納的政令,不管心裡有什麼想法,表面上肯定要表現出聞過則喜的神情,不然,以後誰還敢諍言直諫。

況且,得益於魏徵七八年來的磨礪,區區勸諫的場面,李世民早就沒有放在眼裡,不過也沒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