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音,“怎麼會這樣,老爺以前不是有意思讓二爺你取代大爺的嗎,太太都說過好幾回了的,怎麼這麼會兒又變卦了!”這事王夫人心裡想過好幾次,經過上次賈敏小產的事,賈代善似乎對賈政失望了,而且他病的突然,根本沒來得及佈置更改繼承人的事宜……可不管曾經想過多少次,王夫人心底,還是報了那麼一線希望:要是,賈代善最後還是選擇給最心疼的小兒子一個機會呢?要是,賈代善擔心以後疼愛的小兒子會在大兒子底下吃苦因而改變心意呢?所以,哪怕曾經一次次想到最壞的結局,可王夫人總一次次說服自己,賈代善這不是還沒有宣佈嗎?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可現在,這最後一絲的奢望,也被賈政徹底撕碎,王夫人做了多年二房承爵的美夢,徹底醒了!
“砰!”賈政突然狠狠一拳砸在了桌面上,力氣大的連上面的茶盅都跟著跳了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賈政從牙縫裡擠出話來,“要不是當初我遭了暗算,叫老爺懷疑是我沒了兄妹情下手陷害妹妹,今兒老爺也不會對我這麼無情!”
提起這事,王夫人心裡就不住的發虛,眼神也開始遊移起來,只是賈政正在盛怒中,卻不曾注意道。王夫人定定神,清了清嗓子問道:“二爺可和太太談過了?太太是怎麼說的?”
賈政想到賈母的話,卻是冷笑道:“太太自然是向著我的。我不在的日子,太太幫我看著呢,她仔細想了好幾遍,尋思著,最可能陷害我的,還是大嫂。”
就賈赦那樣的,根本沒那麼厲害的心機佈置這樣的局陷害他,賈政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賈赦有那本事害他。反倒是這個大嫂張氏,平日不聲不響的,可卻頗為厲害。雖說開始她也被人誣陷了,可最後不是半點事沒有,反倒是他,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賊喊抓賊,這張氏,果然不愧是儒將的女兒,把讀書人的心眼都學過來了。賈政想起自己在金陵受的苦,因為這次陷害而失去的賈代善的歡心,只恨不得張氏現在就在他面前,他好結果了這妖婦!
王夫人不想賈母會這般想,平日也不見賈母說,可不管怎麼樣,認為你是張氏做的也比懷疑她要好,當即跟著憤然罵道:“都說咬人的狗不會叫,二爺是做大事的,少在內宅不知道,我們這位嫂子,可是個厲害人物,別看平日裡不聲不響的,我和太太,可沒少吃她的虧。最是個面甜心苦的。”
賈政冷哼,益發惱怒:“我吃了那麼大虧,總不能就這麼算了!”
王夫人小心翼翼打量著他,試探問道:“二爺心裡,可是有什麼想法了?”
賈政有心不說,轉念一想,自己這妻子卻不是那會束手就擒的,眼下這局面,自己要不說,怕她私下裡會做出什麼事來。與其叫她私底下動手壞了事,倒不如告訴她零星半點,也好讓她不要插手礙事,當即半真半假地瞪了她一眼,道:“你也別問那許多,太太總歸是疼我的,絕不會叫我白白吃了這虧就是。”
看來是賈母要親自動手了。跟賈母婆媳多年,王夫人縱是心裡對賈母也有嫌隙,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婆婆,暗地裡的手段卻是又多又狠,只看如今賈代善那幾乎空無一人的姨娘通房就知道她的厲害了。如今她要親自對付張氏,張氏還能討得了好?王夫人強壓著興奮,又問:“那大爺那裡……”
賈政這會兒真有些惱了:“父親如今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麼辦法?大哥身子骨強健,膝下瑚兒也是入了皇家的眼的,父親不說話,誰也沒辦法!”壓低了聲音盯緊了王夫人的雙眼道,“前年廉安伯府襲爵的事你莫要忘了,前車之鑑不遠,這些日子,你給我安分點!”
廉安伯府趙家,當年老伯爵去世,身子骨強健的嫡長子突然從馬上摔下來一命嗚呼了,還沒證據呢,襲爵的嫡次子就沾了一身騷,嫡長子夫人不甘心,私下一查,果然是那次子動了手腳,當即一狀告到御前,次子一家奪爵流放,連伯府都沒落了下來。張氏不是省油的燈,便是張氏沒了,京裡幫著大房的人也不少,尤其賈赦最近交了不少朋友……賈政沉下眼,寧願小心謹慎,也不要陰溝裡翻了船。總歸,還有賈母在,日子,長著呢……
王夫人至此便明瞭,襲爵的事,是鐵板釘釘,再不能改了。心頭又酸又澀,又疼又怒,捂著胸口,一陣陣頭昏,她只能一遍遍勸著自己,好歹,還有個張氏討不了好去!
這邊賈母二房夫妻暗地都在算計著張氏,殊不知,他們的計劃,張氏這裡,已經隱隱聽到了些訊息。
張氏這些年多少也往賈母賈政王夫人那裡安插了些釘子,雖然他們也都精明厲害,不曾叫那些釘子近身,可影影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