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齒的開了金口。
“你尋死覓活的不讓我碰你,難道我給你開一次堢就得管一輩子?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不是和尚!你以為借題發揮就能如願讓我拂袖而去?告訴你,我不中這個計!”
不管他的話裡有多少可疑,她都沒心思再去刨根究底。失魂落魄端起腳盆朝門口走去。
白九棠凜冽的呼喚一聲強過一聲,如洪鐘撞來,令人不堪忍受,想必他的一票手下早已起身,只是想進不敢進。
即便他是孤兒,尚有師傅還有兄弟,可是再一看自己·····蘇三淒涼的加快步伐,奪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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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老式的腳盆一步步朝樓下的廚房走去,此時有了時間自省,悲哀的發現對白九棠的感覺比想象中的強烈,想淡然、想忽視、想拋諸腦後,已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這是在民國,男人金貴、女人賤,付出的感情像萬千雨點隱沒在汪洋大海里,根本掀不起回應和漣漪,回饋她的充其量只有金錢,很難收穫“一心一意”。
樓上樓下均有房門輕啟,卻不見動靜,莞爾,又低低的關上了。她一路到底,沒人現身阻攔。
廚房是公用的,很大,也很灰暗。蘇三放置好腳盆,從缸裡打了些清水在面盆中,怔怔的往手上抹起了肥皂,帶著牴觸情緒,下意識將剛剛搓洗了大腳的柔荑狠狠的洗,有一滴晶瑩的眼淚,終於在無人的陰暗中,暢快淋漓。
突然,門邊掛著的一串洋瓷小鍋發出了咣噹咣噹的聲響,她慌忙抬起手背擦了擦眼,弄得滿臉都是泡沫。剛一轉身張望,已經被擁進了懷。
“你這一齣戲演得真像!失魂落魄的樣子叫人不得不擔心!你告訴我,這是從哪兒學來的?”白九棠的問話,帶著糾結的情緒,從她的頭頂傾瀉而下。
她無暇去分析,身子霎時僵硬,恨意像可樂氣泡一樣攜著陣陣爆破在血管中游弋。他追下來竟然是問她在唱哪出戏!
芊芊素手被壓在兩人的胸口之間,肥皂泡悽怨的幻滅···
“我是長三不是名伶,哪裡會演戲!”低下頭淡淡的回應,雖然溫婉,卻藏著一絲冷漠。
不是她不願直面問題,而是白九棠的態度已經決定了面不面對都毫無意義。
“如果不是在演戲,那就是真的傷心了??”白九棠拉開她來,專注的俯視著那濃密的睫毛,為陰影下藏著的那雙媚眼,感到不可救贖的痴迷。
“這問題有意義嗎?”蘇三抬起眼簾,目光犀利。
“當然!”白九棠駕定的頷首,轉而升起一絲猶豫:“但是···”
“‘但是’??”她頓時滿面質疑,口吻強硬。
被那一臉的不屑和咄咄逼人的視線挑起了憤怒,白九棠拉高了聲音:“你現在怎麼跟只刺蝟似的,我得確定你是為了什麼傷心!”
“你認為還有其他可能嗎?”蘇三已經豁出了,越發感到人人平等,無須畏懼。
“怎麼沒其他可能!”白九棠對她的態度相當不了然,憤憤然的喝斥道:“我到現在都還不敢確定,你這副樣子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袁克文!”
“什麼?”至此才發現代溝的威力,蘇三一頭霧水的輪圓了眼睛。白九棠的謬論是什麼地方得來的?關袁克文什麼事?
“你敢說應承我去‘何記’走一遭是真心的??你敢說你樂於學習怎麼做我的太太?你敢說你沒有因此心生壓抑,於是想起了想見不能見的袁克文??”
白九棠接連三個反問,一聲比一聲大,皆因蘇三那過於迷茫的眼神令他徹頭徹尾感到這又是一出摺子戲。
“‘想見不能見的袁克文’”蘇三收緊下顎怔怔的重複著,腦筋生鏽了一般,轉得萬分辛苦。難不成這是個天大的誤會?!
“我不許你重複這一句!!”白九棠高聲怒吼,哐噹一聲掀翻了桌上的面盆。
他這一吼、一掀,鬧出了不小的動靜。近旁的下人房亮起了燈。一陣嘈雜聲隱隱而來,樓道上噔噔響起了一連串的小跑,不用猜也知道,是永仁他們趕來了。
小佬昆第一個衝進了廚房,隨即被白九棠那惱怒的瞪視,定在了原地。永仁尚在門外,見此狀況,立即收住了步伐。
豈料寧祥這個不長眼睛的,一頭便扎進了廚房,張惶的問道:“大哥,這是怎麼了?怎麼發這麼大脾氣——”
“你們一個個都跑下來做什麼?老子的私事需得著你們插口嗎!滾!!”白九棠大喝一聲,抬手就給了寧祥後腦勺一下。寧祥慌忙縮了縮脖子,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