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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了壓頭頂的巴拿馬草帽,說笑起來。

季雲卿陰寒的擰緊了雙眉,不悅的搶白道:“英租界是火坑麼?”

杜月笙悠悠然擴開了唇際的笑容,意味深長的戲謔道:“那是!只有法租界是白相人的天堂!除此之外,哪個區域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獄!?”

季大亨天生一副不擅常開玩笑的樣子,蘇三趕緊拉了拉白九棠的衣袖,岔言道:“九棠,既是師傅和師叔都同意了,那這瓶水吊完了我們就走吧!”

白九棠落下眼簾,懵懵然的掠視著她:“我有說要帶你去嗎?”

番外 『第95話』 '翠亨亭'—'抬槓'

『第95話』 '翠亨亭'—'抬槓'

過河拆橋的男人首次遭到了正義的抨擊。蘇三在幾位前輩的保駕下,順順利利的擠入了隨行之列。

翠亨亭的前身是一處官宦人家的府邸,改良後別具一番風味。紅漆的鐵環大門,高聳的灰白院牆。進門後有一排長長的橫向門廊,前方駕著三座弧形拱橋,連線著庭前的花園。

下午四時正是食客們前來打牌、品茶的時間,三座錦繡的小拱橋分散了人流,使這座園林式的飯莊看起來既熱鬧喧囂又不至於擁堵混亂。

花園中央以一組養在魚池中的假山作為半天然的屏風,將玲瓏的建築群隱在後方。

杜月笙等人的座駕大刺刺停在翠亨亭的門前,那長長的一串轎車,或氣派、或時髦、或雍容、或尊貴的縱隊停泊,令往來的客人及路人頻頻回目。

從座駕上來看,杜月笙不管身份地位如何,心理上其實和年輕的徒弟相差無幾,都充滿了自由勃發的朝氣和美式革新精神。

閘北梟雄出生平民窟的力夫,所擁有的一切來之不易,德國老闆的人力車店是他奔向成功的第一個里程碑,梅賽德斯的尊貴是改寫人生歷史的標誌。

季雲卿的極道生涯幾經跌宕,天命年的老江湖已成了冷漠無情的地下皇帝,儼以極道的貴族自居,英產勞斯萊斯配他再合適不過。

如此浩大的視覺衝擊很快引來了華界的警察。他們彆著手槍、扎著綁腿。走向了翠亨亭內查探。

杜月笙戲言在前,顧竹軒當之無愧離席應對,之所以稱之為“戲言”,是因為三位大亨心裡都明白,那只是一種恭維罷了。

二十年代是黃金時代,上海灘是金錢帝國,這種小事用錢就可以擺平。六個巡警六塊大洋,大亨們的車非但照停,還多了官方幫忙照看。

離吃飯的時間尚早,做東的白氏準夫婦將眾人請到翠亨亭的西樓吃茶打牌。

杜氏的隨行人員除了戚青雲和馬翔生,還有別克車的主駕:葉焯山,及同車的高鑫寶、芮慶榮等人。

蘇三在二十一世紀時,從未對麻將感過興趣,只知道普通的規則,尚無實戰經驗。

眼下被拉來湊角兒,見自己洗牌、砌牌,摸牌、出牌的動作出乎意料的嫻熟,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多才多藝”的前蘇三。咂舌於十六歲的花季,玩轉的是老辣的牌技。

白九棠做了師兄弟的牌搭子,蘇三做了叔輩們的牌搭子,戚青雲不苟言笑的站在杜月笙背後,鬧得沒帶保鏢進來的季雲卿臉色糟糕,頻頻找他的茬。

杜月笙笑而不語,戚青雲便木樁一般,矗立得心無旁騖。那些抱怨聽在蘇三耳朵裡,彷彿走了味兒,她忙不迭的把寧祥召來。讓他去張羅張羅,把顧、季二門的保鏢安置進來。

季雲卿脾氣極怪,馬上就翻臉了,把茶杯跺得“哐——”的一聲響:“忙活什麼!我不是這個意思!”

旁邊一桌的談笑聲驟停,背對而坐的白九棠叩牌起立,面色陰沉的轉過了身。蘇三既窘又急,連連眨眼不知所措。

杜月笙眼眸圓瞪,生生把徒弟給逼回了座位去。隨即帶起笑意朝季雲卿解釋道:“雲卿兄,白門宴客我也算半個主人,徒眾隨行不過是為了湊個熱鬧,想讓你和顧老四玩得盡興一些!你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

季雲卿的眼神生獰的停留在白九棠的後背上,看來是對他剛才冒犯的舉動大不暢快。

蘇三眨巴著眼左右掠了掠,鼓起勇氣幫白九棠開脫道:“季師叔,九棠他……剛才是恨我招呼不周,想……想抽我來著……”

這個託辭找得未免也太蹩腳了一些,連顧竹軒都悠哉不下去了,叩倒門前的麻將牌,掃了後生媳婦一眼,兩臂交疊在桌沿上,撐著身子等待牌局恢復正常。

白九棠正在氣沖沖的摸牌,瞬間凍結了姿勢。本想轉過頭去破口大罵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