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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是他的命理顧問。

紫微星宿中七殺化忌,夫妻宮空庫,子女宮刑曜,匯合在一起,就是典型的孤星下凡。在衝照的年份,感情破裂、六親冰炭,星曜性帶剛戾,自身有災病,人生多波折。

與這種命格的人在一起,若非八字相生相剋、極度吻合。就會越親近,越寡淡,最終一拍兩散,命薄者還會招來折煞。

師爺龔入幫多年,醉心於玄學,絕不會信口開河誇誇其談。季雲卿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在本已冷硬的心房外,築起了堅不可摧的冰牆。

人生的兩份大禮,在他學會用零攝氏度的低溫,為親密關係保鮮之後,先後浮出水面,闖入了孤寂的生命。

白門後生在洋涇浜帶來驚鴻一瞥的撼然。那如雕的鼻尖、寬闊的額頭、乃至揚眉的神韻、處處都是故人的影子;陰狠的眼眸、冷峻的唇形、瘦削的臉龐,無不標記著父系的特徵。

隕滅的希翼死灰復燃,季雲卿開始不顧一切的追溯這個年輕人的來歷和過去。

川沙民風淳樸,鄉親們描繪了其母的相貌,並告知這位坐轎車來的大老闆,那位繡工超群的白齊氏,早已和丈夫白勝材雙雙逝於惡疾。

二十幾年來不曾真正放下過的感情,剎那間塵歸塵、土歸土,鋪天蓋地把季雲卿掩埋。被絲線束縛的心臟,伴著消逝的人,永遠貼上了封印。

從白九棠的原名和生辰八字上來看,這無疑是故人留下來的一份大禮。不論耗費多少年限,歷經多少不堪,他勢必不會放棄相認。

爭奪刑場時白九棠自稱杜氏門生,季雲卿當即調轉車頭,從川沙返回上海,直奔杜公館而去。

杜月笙僅用區區十多年時間,就從一個小角色變成了領銜人物,豈會聽憑他人擺佈。面對“割愛讓徒”的要求,笑裡藏譏、綿裡藏針,周旋了一番。冷淡拒之。季雲卿無功而返,以退為進,沉寂了下來。

此後,才有了遠道而來的鄉下孩子認親,冠上父姓,搖身變成了季家公子——季十一。也有了後來的諸多故事。

季雲卿至此不再多言,絕口不提頻頻把次子退向危險的邊緣是出於何意。

舊事說完。白季二人穩坐如鐘,再無敘述時,偶發的怒吼和哀慼。他們長時間不語。默默的懷念逝去的親人,默默的流放靈魂。

莞爾,季雲卿打破沉悶,低落的細語:“你母親……想讓你手刃‘仇人’?”

白九棠避而不答,幽幽起身:“記得把剛才答應過我的話兌現,告訴所有人,我們並非父子,沒有血緣關係!”

“那是自然!我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季雲卿拂了拂袍面,也站起了身來,沉吟道:“你不願回答,我也不逼你。我的性命何時來取,由你自己來決定。我會告訴手下的人,這是我欽定的歸宿,等的就是操刀手,你可以大搖大擺的來,大搖大擺的走,不會有人為難你!”

白九棠啼笑皆非的皺了皺眉,轉開面頰,眯著眼冷笑,繼而擺回頭來。語帶譏諷的說道:“您在跟我開玩笑吧?!死人說的話算什麼?能讓慾望停止膨脹?能平息江湖上的風浪?鼎鼎大名的季雲卿若是一命嗚呼了,爭著上位的人恐怕會剷平我的家。‘報仇’是個跳板,飛黃騰達就在後面。霞飛路的房子裡住著我的妻,我怎麼敢亂來?!”

重帶尊稱,冷靜犀利,不難看出白門後生已獲平靜。季雲卿欣慰的浮起笑意,頻頻點頭,悄聲讚道:“說得好……”

“季——季師叔,如果沒其他事,我打算告辭了!感謝您的招待!”白九棠猶豫了一會兒,開口話別。不知為何,今時今日“師叔”一稱,喊起來有些拗口。

季雲卿看了他一眼,收起笑容,怔了一怔:“既然你稱我為‘師叔’,那便是頭頂香爐的弟子,今朝妄犯大不敬的罪過,若不懲戒於你,我怎麼服眾?”

白九棠聚焦凝視,平靜的點了點頭:“說得是!聽憑師叔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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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之後

公館馬路的三鑫公司樓下聚集了四輛轎車,十多個流氓。杜月笙頭戴禮帽,面色陰沉,從洋樓裡匆匆步出。

戚青雲緊緊跟隨。快步超前為他拉開了車門,合上車門後,倚在車窗邊,凝重的詢問:“師傅,九棠莫名入獄,此事非同小可,我們不通知榮老爺子嗎?”

“通知他做什麼?!說不定他比我們知道得都早!早得你我想都想不到!!走!”

眾人隨著杜月笙分別上車,哐哐幾聲甩上車門,朝西郊疾馳而去。

坐在雪佛蘭後排座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