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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個好逸惡勞的紈絝子弟,也不全然只是出手闊綽的敗家子一名。

他似乎滿腦肥腸花天酒地,卻按部就班沉著冷靜;他似乎處處擺闊膚淺無知,卻看清局勢擄走了核心人士。

這是一個行事無章的強勁對手、也是一個叫人琢磨不透的危險分子。如果他想要一人獨吞家產,別說季十一毫無反抗的餘地,就連季雲卿制約起來都得脫一層皮。

“把槍收起來”劉琨煜長嘆一聲,心知大勢已去,反而重現了平靜。劉氏爪牙依命行事,放下手裡的槍,退到了原位待命。

白九棠如願以償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面容上不禁閃現出了一絲得意,“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決定做得好”

說罷,在三人位的沙發上安坐了下來,掏出煙夾抽起了煙,以一副穩操勝券之態,擺開了談判的架勢。

白門子弟警惕的關注著對方的動向,緩緩收起了槍械和兵刃。然而那一張張曾帶給他們絕佳視點的單人沙發,卻是不適宜再坐上去了。

“白老闆,你想要灑家如何做?”劉琨煜的口吻蔫如霜打的茄子,倒是那端坐的身形仍有幾分殘存的氣勢。

“我要見舍弟。”白九棠神色堅定,惜字如金。

“實不相瞞,灑家方才打了妄語令弟並未在灑家手上,他的下落只有一個人知道”劉琨煜無奈的說道,“若是沒有昨夜那回事,灑家尚可登門要人,可如今……”

“誰?”白九棠調過視線,冷冷瞥了他一眼。

“山口奈美。”

一言落定,會客廳出現了短暫的沉寂。

白九棠眼簾下垂、急速思維,稍事凜然抬首,朗朗嘲諷道:“劉老闆,你不會是在暗示我,此事現已脫離了你的控制,要怎麼著全憑我的心意,你已不想再幹涉了吧?”

“不不不灑家絕無此意”劉琨煜心裡一驚,臉色一片慘白:“白老闆,您可知道山口奈美是何許人麼?別說灑家沒提醒您,她要是少了一根頭髮,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是嗎?”白九棠似是而非的笑了一笑,繼而沉下臉來怒斥道:“你以為我是被嚇大的?我管她是何方神聖?我只關心一件事,舍弟在何處?”

“令弟真的不在灑家手上。”劉琨煜面帶焦急,兩手交疊重重一拍,“要怎麼說您才肯相信呢如今只有找到奈美小姐,才能獲知令弟的下落。想來白老闆必然另有接應,未免節外生枝還請趕緊傳話,千萬不能傷及奈美小姐的性命”

白九棠目不轉睛的瞅著劉琨煜,不斷揣測著所言是否屬實,陡然間站起身來,冷著臉說道:“罷了我要舍弟死、而非舍弟生,既然只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下落,那我還糾結什麼?權將這個人辦了不就高枕無憂了麼”說罷,號令兄弟,抬腿就走,箭步行至了廳門處。

“不能啊,白老闆”劉琨煜騰地站起身來,殺豬一般哀嚎起來,慌不擇言的獻上一計,“你可知道麼,時下正盛行西方的遺產轉贈,即便令弟命殞黃泉,令尊也能將遺產轉贈給別人,您就不想找到令弟,逼他跟您回上海去演上一場戲,以求老爺子重新擬定遺囑麼”

白九棠未曾想到這老狐狸竟如此入戲,不由得眯起眼來笑了笑,轉而收拾好表情,扭頭擺出了憨態,“喔……還有這一說麼?那我得好好想想……”

說罷,半挑眉梢癟起了嘴角,“劉老闆,你給的訊息非常有價值,我要好好合計合計今朝就到這兒吧,等我想清楚了再約見你再會了”

劉琨煜愕然的一愣,也不知道那“有價值的訊息”指的是季十一的下落,還是指的遺產轉贈的事,尚未來得及嚎兩句,白門一行人已經走出了會客廳的大門。

……

在這一次的事件上,白九棠可謂做足了功夫——使計使的是演戲,演戲演的是全套。

其目的只有一個,在確保季十一的安全之下,向劉琨煜套取相關資訊。

而今獲得這樣一條訊息,也算計劃施行得順利,如果那閹人說的是實話,那綁人這一步棋可謂走得絕妙。

因為獲知下落與解救之間,尚存在著很大一段距離。若非拿到了這張大牌,還不知要費多少周折才能走到彼岸。

在《北京條約》宣佈將天津闢為對外商埠後,天津海關於1861年3月23日成立。法租界美昌碼頭在其監管之下,這裡除了客運外,還兼顧著航道貨運以及天津海關興辦的郵政。

在中國當時的城市港口當中,只有天津能與上海媲美。在那人潮湧動的碼頭上,展現的是中華對外通商的繁盛,但同時也隱藏著遭受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