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休息,她在身體處於標準直角的狀態下哈哈大笑,摸著粗布包特惶恐地說,你要搶飯,你不是吧?
宿舍樓在白天不開燈的情況下特別昏暗,我們雖然體力透支很大但爬樓梯的時候並沒想象中那麼沒精打采。小晏走在我前面,歡蹦亂跳,神氣活現的,她摘下粗布包用手拎著,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樓層蹦臺階玩,她很大聲笑,嘴裡一直在說寢室那幫狼的飢餓程度,說到好笑的細節就手舞足蹈學給我看,還模仿文文生氣時候的表情,學得真就特別像。
我始終沒說話,因為小晏當時的灑脫讓我真是很難把她跟那個印象裡一向文靜的學生會骨幹聯絡在一起,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這樣的一面,這個老師器重同學擁戴的人不是隻會譁眾取寵永遠都是溫文爾雅的嗎?她在柳仲的眼裡曾經是雞是鴨是壞天鵝,可柳仲永遠不會知道她還是個瘋子。我恨自己沒帶相機不能把她的瘋狂給拍下來,我知道沒有真憑實據就是說爛了嘴,誰也不會相信我所看到的這些。
第二章 撫摸灰塵(32)
樂隊每逢週末都出去打工,我跟小晏走上樓,文文一干人等也回來了,今天天津街一家商場搞活動,看得出來,這一場累得她們筋疲力盡。文文看見小晏第一句話就是餓死我了,說完伸手拎走那隻粗布包,頭也不回進了屋。
我和小晏站在寢室門口,我把大紙殼盒子立在腳邊,小晏這會兒心情完全不是跟我道歉那會兒了,她淘氣地朝盒子砸兩下,問我是不是吉他。我搖頭,然後把盒子推過去,我說這是買給你的東西,你拿回屋吧!小晏聽說大紙殼盒子是買給她的明顯很吃驚,她疑惑地“啊”了一聲,又直截了當問我。她說,你幹嘛買東西給我呀?
這時候柳仲不在身邊,只有我和小晏倆,我心裡也就比較輕鬆。
我說,那天,那天不該動手推你,那個,對不起哈。
小晏撲哧一笑,神采奕奕地說,沒事兒呀,雖然你們跆拳道班都挺厲害,可我也不是紙糊的小人兒。你這東西,我得先拿回屋看看能不能要,如果太貴重我不能拿,但你心意我收下,謝謝你。
小晏話說得坦誠相見,我一時聽得激動,本來想拜託的事兒,也忘在腦後了。
老地方,樓層晾衣房裡。
柳仲板著個臉問我,你把東西給人了?
給了。我回答。
給人賠不是了?
嗯,說了。
校慶伴奏選哪個樂隊問了嗎?
忘了問了。
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先前人家跟你主動說對不起的時候,你拿出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你說你要當時把東西送了,我不就替你問了嗎?
你閉嘴吧,你光顧著問人家、問人媽、問人喜不喜歡劉德華,就你當時那個操行跟狗仔隊似的,你哪還想著我這碼事兒呀?
〈17〉
窗外月色冰涼,我跟柳仲互相抱怨了一頓,我蔫頭耷腦,她斜腰拉胯,我們無心再呆下去,一前一後準備回寢室睡覺。
時間是十點鐘,這個時候大部分宿舍人都團圓了,負責檢查夜不歸寢的小組正在挨個房間展開行動,小晏是該小組的頭頭兒,她收齊名單表便讓一起的幾個同學回屋睡覺了。我從晾衣房出來,撞了個正著。
我倆站在水房和廁所中間的水泥地上,因為整條走廊裡只有那個位置的夜燈最為明亮,喜愛光明的飛蟲爬滿了那隻燈罩,它們在光線下不停地盤旋飛舞,展露軀姿,偶爾落到我身上的都是短命的,我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揉死。
小晏把幾張紙裝進一個夾子裡,她自言自語地說了句什麼。然後她跟我說,小陽,你的禮物太貴重,盒子裡的金色卡片我可以收下,但那隻大熊我不能要,價錢一定不便宜,咱倆互相道了歉就夠了,我憑什麼拿你東西呀!
我一聽,人家要退禮物,心想事兒還沒辦成呢,可不能半途而廢。趕緊說,季晏你這是什麼話,咱們同學之間就不興送個紀念品啊?再說,那狗熊它又不是什麼金銀珠寶,根本不值錢,只要你不嫌棄就好了。
小晏抱著夾子開始猶豫。我趁熱打鐵,我說,你是不是還生氣?你那樣可就不對了,我都道了歉了,你還小肚雞腸。
小晏趕緊解釋,她說,不是不是,我只是覺得沒理由拿你東西,你別又多想了,我,我收下就是了。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小晏看看手錶,她說,你困不困?要麼你回去睡吧,我們改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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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困不困,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