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王紗涼皺眉。
“你要見王了,收拾好自己是禮數。”語畢,韓茹還幫她梳好頭髮,再把頭髮繞到身前以免觸碰傷口,“好了,也只有暫時這樣了。”
不待王紗涼說甚,韓茹已走出營帳。她看著眼前在風裡顯得異常孤獨的背影,道:“王,都處理好了。”
“嗯。”靳樓轉身便欲進營帳。
那絲肅殺沒有淡去,韓茹垂了下眼瞼,還是開口了:“王,她被下了咒。玉泉血。你該聽說過。她……受不得太大的刺激。”
他略皺眉點了下頭,便走進營帳。那個清瘦的背影,紋絲不動。
“坐吧。月兒。”說著,他亦走到桌邊坐下,聲音不露悲喜,“談話,還是面對面才合禮數。”
王紗涼亦終於仰頭轉過身坐下,無處可躲般,視線映上他的雙眸。“你要……和我談什麼?”
“之前的事,你連解釋都不想做?”他這樣問,語氣如常。
“解釋?我再怎麼解釋,在你眼裡也會像笑話。你不信我。”王紗涼訕笑著揚唇。
“好。”靳樓瞳孔微縮,“那來談談你來這裡要做的事如何?刺探軍情?月兒你,永遠很大膽呢。”
“你……”彷彿再忍受不了他這樣刻意疏離的語氣,她的手再一次捏住了裙襬。
“你想孤怎麼做呢?”
“既然如此,你就別再那樣叫我,我——”
“你?你想說,你是北陵王后?”瞳孔縮得愈緊,隱匿著他的所有情緒。
“好啊,你這樣稱呼,正是合適呢。”
“我曾經說過的話,不會變。”他再度勾唇而笑,“我還記得王簫連說過的那句話。看來,弄軒也留不住你。”
“好,我來刺探軍情。你怎麼做?處死我?”
“暫時關押即可。”
他不自覺地又握拳。她那樣,算是預設她和弄軒的關係了?
她看他半晌,熟悉的眉,熟悉的眼,卻是不那麼熟悉的眼神。染了些風塵,他的眼似乎比以前更加深邃。她再看不清。她霍然站起:“不是。我……好,是我嘴硬,那毒不是我下的。在客棧的時候,我也不是故意要走——”
後面的話,卻生生吞在他沒有一點波瀾的眼眸裡。
她咬住嘴唇。是啊,剛才自己都說了不是……他哪裡會相信自己……
“那些,都不重要。”沉默半晌,靳樓開口道,“只是我相信,有朝一日你會發現自己一些選擇錯了。”
“選擇?你指得是我一直拒絕和你——”
“這樣談下去也無甚意義,你似乎並不想說出來這裡的目的。也罷,待會兒會有人前來,暫時帶你去軟禁。”語畢,他起身頭也不會地向營帳外走去。
“樓,你要不要聽我再說一句。”她亦立刻站起,大步向前努力伸手抓住了他的肩。
“好啊。”他鬆開她的柔荑,回頭以審視夾了幾分好笑的目光看著她。
那樣的眼神,卻足以將驕傲如她刺痛。
“算了,當我沒說。”她訕笑一下移開視線。
看著她頗有些決絕的眼神,他有片刻的訝異,隨後卻還是走出營帳。
不知道。驕傲如她,生生被他的那個眼神灼傷。不要,不允許自己,在這個時候說出求他的話。
於是,她就那麼站著,臉上連表情都不再有,彷彿也忘了背上的疼痛。她靜靜站著,不一會兒,果真有人走進營帳,然後帶著自己向前,一直到走入另外一個較小的營帳。
“王吩咐暫把你軟禁在此處,你哪兒也不能去。三餐會有人送來,這點你放心便好。”架著她計程車兵囑咐完就離開。還嘮叨著怎麼把她關在這樣一個好的地方。
王紗涼緩緩坐下。
樓,讓我來猜一下。你,又要,如何來利用我……
那個眼神。好像他已把自己遺棄。
之前的自己,從來沒有想過,不再被他愛是什麼感覺。
然而現在,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等有人送來晚飯的時候,已是晚上。
來人把簡單的食物放在桌上,卻還沒有離去的意思。
王紗涼抬頭:“有事要說?看你的裝扮,是副官一類的官員?”
來人頷首,而後道:“在下現在的任務,便是問詢。公……或者說,王后,不妨告訴在下,你已經打聽到了什麼?”
“我不過才來,你認為能打聽到什麼?”王紗涼冷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