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擬好寫在紙上,那些師兄弟便尊著他的囑咐完成著。他得以安心上路。
馬車裡面坐著的,是王紗涼、悠女、雅昭。
弄軒本打算讓悠女掌著朝中事,王紗涼自也是該待在宮裡,不易勞累奔波。她們兩硬是要跟上,他扭不過,也知道若是讓她倆偷偷跑了去,指不定會更危險。靳樓體內的毒暫被控制住,看起來倒似已經恢復如初。只是他們都知道,體內的毒隨時可能發作。如擊石如水,一擊而起千層浪。而他自是不許王紗涼出這一趟門,反倒是弄軒說服了他。
馬車駛過一個小坑的時候,車輪陷下再升起,整個車都顛了一下。
騎馬的人凝眉向馬車看去,神色極是不安穩,隱隱有些怒意。
弄軒回過頭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馬車二度顛簸,靳樓直接把馬掉到車邊,一邊一騎著,一邊又掀開了轎簾,瞥眼看見王紗涼和悠女聊著天、絲毫不在意的樣子,道:“月兒,我說你還是回去。”
玄靈長回頭望了一眼,笑道:“頭一胎,又是頭三個月,加上中毒,小心一點也好。”
“聽到沒有?”靳樓一隻手都抓住了轎子。
王紗涼皺眉看了他一眼,想著他怎麼做到一邊騎馬,一邊又能跟著轎子做到如此。
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靳樓怒意更甚。王紗涼突然意識過來看到他一臉黑色,便只道:“玄靈長給的藥我一直在吃。那是他們派裡秘方做成的,吃了定是不會有事。”
轎外,凌經嵐也開了口,對靳樓說道:“便算了吧。涼兒的脾性,她要做什麼事,誰又攔得住啊。”
王紗涼側頭遠遠地對凌經嵐一笑,看見靳樓拉下簾子。她聽見馬步聲漸遠,回過了視線。
回頭,見悠女微笑著看自己。
“怎麼——”她問。
悠女歪頭想了一下,又道:“突然想著還挺有意思。外面那兩個人,幾個月前還是敵人,現在卻並騎而行。而且呢……聽說了無數關於靳樓的事,對他這個人多少有些瞭解。好奇……也難免畏懼著。不料他在你面前,知道你懷孕,倒似緊張得不得了。”
王紗涼垂下眼眸,良久後才小聲道:“這也是我一開始不想要這個孩子的原因……我就想待在原地。我不能待在他身邊,自是不想再有所牽連。不料……唉,這孩子總歸是來得太突然。我……”
悠女握住她的手,道了聲“嗯,我瞭解你的意思了——”後,她也不知再說些什麼,嘆了口氣。
一同想到什麼,兩人都側頭看到了垂頭待在另一角的雅昭。
除了單獨和弄軒在一起時,她再也沒開口說過半句話。
而即便是面對弄軒,她不言語的時候也佔大多。像昨日一般。
還有一次弄軒被逼急了,道:“雅昭你開口說句話吧。心裡有什麼你說吧!你不要老這樣啊——”
雅昭便開口了,說出的話卻是——“黑暗裡生存的怪物,苟活在這鬧市作何?軒哥哥你知不知道,從小,你便是雅昭心中的光明呢。是雅昭……不敢奢求,沒有這福氣。”
行至山下,這一行人停下。
靳樓揚手,與弄軒對視一眼。
弄軒便道:“我知你的意思。那個男的是故意那樣做,知道你會帶人回來?”
“不錯。”靳樓嘴角浮起笑,“如今看來,他對我們這一眾人都瞭解呢。他自不是光要我回來,他料到,我們這一大群人都回來。”
弄軒又和凌經嵐交換了一下眼神。三人便難得有默契地點了頭。
還是弄軒先下了馬,走到馬車前道:“那個……你們三就別去了。雕莫山莊知我們要來,定是派了眼線前來,再不得向前了。那人備了什麼招我們都不知道,免得到時候我們自顧不暇還要救你們啊。”
悠女掀開轎簾道:“若是你們都自顧不暇,還有人敵得過他們?這派向來低調,也是極畏懼稱霸中原的煙岸閣,從未曾敢涉足中原的。”
王紗涼沉默了一會兒,也開了口,“你當我們是傻子麼?放心吧,尤其武功最弱……身子還不方便的我,去了也是累贅。我們便在這兒等。”
視線,不由從弄軒的肩線處上揚,看見了他的半個身影。——從來不會不擔心。
弄軒點頭,又對玄靈長喊道:“頑童師父,也許眼線比想象中遠,勞煩你留下保護她們。”
玄靈長撫著鬍鬚眯起眼睛看了弄軒一眼,神色間似乎瞭然了什麼,也不點破,只道:“好吧。雖然老頭子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想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