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只是,王紗涼又愣了一下。——龍鳳呈祥。他可是想暗示什麼嗎?
不過,不管若是靳舒為王,這釵也合適自己吧。雖然,自己的死訊正慢慢從殘曄傳出,直至天下。王紗涼有些自嘲地想。
嘴上沒說話,跟著侍女,又繞過了些許長廊,她才看到等在長廊盡頭的他。被純白的狐裘裹著。面如冠玉,笑若春風。
還是像很多次做過的那樣,他輕抬右手,伸向王紗涼。那麼,這次呢?她會不會上前牽住呢?
王紗涼看著他,真的就默默上前,把手心攤在他的手掌。他的手掌再一翻,便把她緊緊握住。
“你可是要帶我去哪裡?”王紗涼問。他的手掌溫暖,自己的卻莫明冰涼。是不是隻有自己才知道這麼做的原因。有感動,更多的,是不是還是設計?
只是,這設計目前看來還是落了空吧。——靳樓又拿出一塊早已拴好的黑巾,單手就把黑巾套在了她的頭上,蒙上了她的眼睛。“跟著我走就行了。”他輕聲道。動作亦輕柔。
王紗涼苦笑了一下。手心越加冰冷。呵,越過門口三重兵出這百樂宮的密道,你終還是不願讓我知道。安排了連凌經嵐都沒察覺到的高手在我身邊,你自是不必擔憂我偷偷逃走,那麼,仍不讓我知道,是你仍是不放心怕我別有目的吧。
我和你之間,是不是永遠只能這樣。互相揣測,互相猜忌。我還不如早些離去。王紗涼心裡掠過了千般念頭,腳上還是跟著他向前。亦步亦趨。
路慢慢不平坦起來,空氣中有沙漠地帶罕有的潮溼氣息。再過了一會兒,靳樓抱起王紗涼,像很多次做過的那樣。手始終不曾放開。突然,大風便撲面而來,吹亂了髮絲。王紗涼把頭深深埋在靳樓懷裡。靳樓一笑。覺著了幾分溫暖,王紗涼又暗自感嘆他的如此功力。自己當日墜下深淵時,若靳舒的人或還有別的一些偷偷監視著自己的人,即使看見了,也追不上抱自己離開的人吧。影風的輕功素有中原第一之稱。影風倒跟上了,那麼,靳樓的輕功和他相比又如何呢?
這麼想著,大風又驟然停頓了。
“哦?還不肯出來麼?”略有些低沉又夾著喜悅的聲音傳來。
王紗涼鑽進了他胸口的頭驀地就抬起來,用手拿開眼罩後,抬眼便看見了他戲謔的眉眼。而且,他們之間是那麼近的距離。她往後一步想退開,才想起自己還被他穩穩抱著。
“放開我啊。”她輕皺了眉道。
“還差幾步呢。”靳樓一笑,仍是就這麼抱著她慢慢轉身向上走去。王紗涼這才發現,自己已來到缺雲山的另一面,差不多快到山頂的位置。此刻靳樓正抱著自己向最高處走去。
抱著她,怎樣也不想鬆手了吧。可是,雙腳已然踏上這個山頭的最高土地。靳樓放下王紗涼,也不顧嚴寒把披在身上的狐裘直接解下,鋪了一地的柔軟。“坐吧。”他對王紗涼說道。
“不冷麼……”王紗涼聽話地坐下,又忍不住問。
靳樓亦坐下,就緊緊靠著她身邊,搖了搖頭,手指向前方。“你看,那邊是東呢。”
“東……”王紗涼亦放眼望去。口中喃喃。東邊,就是王朝。就是家鄉啊。
“平時裝得那麼倔,總歸還是想家的吧。”靳樓嘴角揚起,看向那片土地。是了,那片土地。本是溫潤如許的目光,卻又被嚴寒凍了層冰霜。
王紗涼看著前方,沒有注意到靳樓面上細微變化的一瞬。“你特意如此,就是為了帶我來這裡麼……”
“今日天晴,可以看很遠啊。”靳樓又抬起手,“你看,那裡便是殘曄最東的一個小城,城門外便是沙漠地界,穿過沙漠,渡過蒲昌海,便到王朝地界了。”
一向不屑做小女兒狀的王紗涼,眼裡是真真露出晶瑩了。不是虛情,也不是假意。握緊了裙裾的手指再度顫抖。
“冷麼?”靳樓感覺到了她的顫慄,輕輕摟住她。
王紗涼搖頭,輕輕靠上了他的肩膀。
兩人少有的都沉默了。不似從前,有時總是一人說話另一人不理,又或是爭鋒相對。他們就這麼沉默了。“想看好處卻無言。”
——直到日落,紅霞繡了滿天,如鋪天蓋地的花蕊。
入夜,風更大了。王紗涼又有些發抖,靳樓見狀便道:“回去吧。”語畢,他起身又向王紗涼伸出了手。
“嗯。”王紗涼點點頭站了起來,卻並未直接把手附上去。她勾著身子,把鋪了一地純白的狐裘拿起,繼而仔細拍打,再抖了抖,她才又轉過頭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