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她拿了一張紙給我看。那會兒我正在吃蘋果,見著上頭那仨字兒我就被蘋果汁兒給嗆著了。好不容易疏通了食道,我指著那紙問:“這是什麼?”
她很理直氣壯地說:“我給孩子取的名兒啊。”
我無語淚凝噎。
我說:“這個名兒,不太好吧。到時候她長大了為了這個罵我怎麼辦。”
她揚著下巴:“怎麼不好了這名兒?你聽我說,這生下來就不容易的小孩兒,都比較弱,得取個不怎麼好的名兒才好養。”
我要哭了。
但是我態度還是比較強硬的,直接就拒絕了。
所以她就生氣了,先是瞪了我一眼,然後就不理我了。一直到方至言進來,看著我們倆:“怎麼了?”
然後媽媽就氣哼哼地說了一遍。
方至言走過來,輕聲問我:“她取的什麼名兒?”
我癟著嘴:“方玲玲。”
然後我就毫不意外地看到方至言皺了眉頭。
我就說吧,這麼銼的名兒,方至言也不會答應的。
媽媽就更加生氣了:“你們倆,真是難伺候!那你們要怎麼辦?你們想取個什麼?又照著楊瑾的來?”
還好,這個女人注意得緊,就是生氣了也不會大吼大叫,氣質使然所以她只會言辭比較嚴厲。這個我比較慶幸。畢竟我們現在還在美國國土上,不能給這些護士瞧著覺得中國女人就是這麼雷人。
方至言很無奈地看著她。
我也很無奈:“媽,我沒說要照著我的來。我都沒想取什麼名兒呢——我就是覺著,這名兒聽上去不好。”
她還是氣鼓鼓地看著我。
所以方至言陷入了鬱悶的境地。一邊兒他媽想給孫女兒取個名兒,一邊兒他老婆死不願意。當然,他自己估計也不願意。但是他是唯一的男人不是,所以這個問題怎麼解決就丟給他了。
方至言沉默了一下,突然翻開媽媽放在床邊兒的那本厚厚的現代漢語詞典,隨手一翻,然後指著上頭一地兒說:“行,就叫這個。”
我和媽媽湊過去一看,他手指的是“微”。
然後我和媽媽都抬起頭看著方至言。
他兩手一攤:“叫方微楊。行了,你們誰也不要爭了,聽我的。”
我一聽,嘿,不錯哈,把我跟他的名兒都給弄進去了。
媽媽也歪頭一想,估計是覺著確實比她那名兒好聽,所以也挺滿意,沒有做聲。
所以最後我女兒上戶口的時候登記的就是“方微楊”。
等我能正常走動不辛苦的時候,我就鬧著要回家了。方至言一直到從Rex醫生那兒確定我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才安排回家的事兒。
而我回到家,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鬱悶的是在美國待了那麼久,回來就像那會兒剛去美國一樣,直接就得先倒時差。以至於趙伊伊在頭兩天來家裡找我玩兒(……)的時候,就忙著嘲笑我了。
不過她那兒子真可愛啊。那小臉兒啊,看起來比我女兒還粉嫩啊。
我覺著要是跟她兒子定娃娃親真是賺翻了。
對於我這個論調,方至言很反對:“哪兒賺到了?要賺也是他們賺。我女兒還不樂意定娃娃親呢。我女兒多漂亮。”
我看了女兒一眼,決定保持沉默。
因為她確實很漂亮——她幾乎全盤繼承了方至言的長相。
好吧,只要不繼承我的性格,我什麼都無所謂了……
小巴就沒趙伊伊那麼缺心眼兒,他在我倒時差那會兒沒來打擾我不說,後來來的時候也是帶著阿寧拎著很多東西來的。方微楊那吃裡扒外的,見了不認識的帥哥就笑,那叫一個積極主動。她都沒對我笑幾回啊。
基本上方微楊還是挺乖的,除了關於餵奶這件事兒。
這個,其實是我的問題。方至言也說過,我的那啥比較小,所以吧,我沒法母乳餵養。方微楊在這件事兒上很有原則性,一到肚子餓了就開始狂哭,而且相當能分辨母乳和牛奶的區別,每每我把奶瓶塞到她嘴裡的時候,丫頂多給我抿一下嘴,馬上就把頭一扭,不喝了。
但是不喝不是辦法不是。餓著肚子總不行吧,所以只能想著方兒喂。奶媽這個問題,我也是比較抵制。我老覺著自己孩子吃人家的奶長大,這說起來挺彆扭。所以我就靈光乍現的叫方至言去喂。
結果方微楊一見著她爸就特樂和,光看著她爸去了,嘴裡喝的什麼也沒注意了,一直到整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