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顧芮,說清楚點兒。”
方至言又看了我一眼,我窩在座位裡,也看著他。
他停了有一會兒,然後說:“顧芮是我讀大學時候的女朋友,那會兒我很喜歡她,或者可以說我很愛她,我們在一起挺久的,一直到後來一塊兒去留學。只是到了外頭就不一樣了,總覺得什麼事兒都開始不順心了,兩個人都有不同的壓力,上完課回來在一起的時候,說的話開始越來越多地摻了抱怨在裡頭,說得兩個人都了無生趣,然後一點兒說話的心情都沒了。之前在國內,是沒有想過到外頭了會是這樣兒的效果,所以很無奈,但是也沒法克服這些問題。她比我先明白前途比什麼都重要,所以她就提出分手了,自個兒開始她的事兒,學習,結交外國人。可以說這些是她教我的,後來我也是這麼做的。這是能讓自己把更多的心思花在‘正事兒’上,可是就是心裡空虛。我畢業就回國了,有那麼一段時間才聽說她也回來了,心裡頭就不消停了,就老想到她,就特不痛快。”
我打斷他:“所以其實那回在KTV,我跑你們包間兒去,你後來又拉著我出來,說不想待在那裡頭,其實是你為了顧芮的事兒在煩心,想一個人靜一靜,對不對?”
他看著我,然後點點頭:“對。”
我接著說:“那次我在範思哲碰到你,你說你是要給女人買衣服,就是準備買給她的,對不對?”
他又點點頭:“對。”
我心裡已經煩起來了,但是我還在說:“你去學校找我,說你心情不好,想看見我,也是因為她的事兒,對不對?”
他頓了一會兒,點點頭:“對。”
我看著窗外:“行了,問完了。”
他沒完,馬上就說:“小瑾,我沒你想的那麼可恥,我後來,對你是真的。”
我答:“嗯,我知道。只是你之前跟我在一塊兒,就是因為心裡不好受而已。”
靠,這男人什麼思維。重要的根本就不是後來他對我是不是真的,而是他一開始每一次跟我在一塊兒的動機以及後來他跟我確定關係的動機,都看著讓我這麼惱火。
我很久沒有這麼惱火過。
方至言還在說:“小瑾,要是我現在真不喜歡你,我就不會幹出這麼多事兒來,我不會什麼都依著你,什麼時候都能想到你,也不會帶你出來見他們。”
啊呸。
這男人,說出來的話怎麼就這麼討厭。敢情他好像還受了委屈似的。
要不是他把車門給鎖了,我早就跳車了。
“小瑾,是我的錯,我沒跟你說清楚,你別不說話,你開開聲兒,打我都成,你別這麼安靜,行不行?”
我從鼻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表示我開聲兒了。
我知道他現在很心慌,知道他對顧芮沒那麼戀戀不捨了,要不然他今兒晚上鐵定會失態。這男人,忒能失態,這點我挺了解他。但是我就是惱火,沒辦法,我就是控制不住,就是不想理他。
靠,我很想說,這種事兒,你要是知道對不起我的話,你至少給我點兒時間讓我消消氣兒成不成。我好歹也需要點兒時間消化不是。
然後一直到一路到家,我都沒再跟方至言說話。進了門,我自個兒把鞋脫了擺好,去臥室裡脫了大衣,然後把床上被子抖了抖,準備睡覺。
方至言站在臥室門口看著我,見我抖被子了,就過來幫我一塊兒抖。
我沒拒絕,等把被子弄好了,我才直起身,看著方至言:“你出去。”
他像是沒聽明白,看著我:“什麼?”
我還是板著臉,硬邦邦地說:“你出去,今兒我要一個人睡。你去客臥,去書房,睡沙發,我都不管,隨便你。我不要你跟我一塊兒睡。”
他看著我,頓了一會兒才說:“小瑾,你別鬧——”
我馬上就叫起來:“誰跟你鬧了?方至言我最恨這幾個字兒,你們男人就愛跟女人說這幾個字兒,什麼鬧,我沒跟你鬧,我就是心裡頭不痛快,我就是今兒不想看見你,你出去睡一晚上怎麼了?你都這樣兒了,你還想著我要怎麼遷就你?你以為我聖母瑪利亞是吧,你以為我沒脾氣的是吧!”
說著說著我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方至言還是看著我,停了好一會兒,才嘆口氣:“你,你晚上睡覺要踢被子,晚上自個兒注意點兒,別感冒了。你睡吧。”
然後他就出去了。
靠,你早這麼配合不就好了。
我倒在床上,把檯燈一拉,頭埋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