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特嚴肅的表情說得笑起來,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喲,咱方少怎麼這麼簡樸起來了,這一點兒都不騷包,我都不習慣了呀。”
他抬手握住我的手:“那是對你不騷包,我自個兒還是有那麼點兒騷包的。”
我頓了一下。我知道他肯定是被買車的事兒給弄怕了,要吸取教訓了。
我頓時覺得愧疚起來,看著他:“哎呀,我沒那麼變態的,我可以跟著你學得騷包點兒的——你看,你這麼一個習慣了騷包這麼多年的貴公子,我不能對你太過分不是——偶爾騷包那麼一下,我還沒那麼抵抗的。”
他笑:“是,你這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貴公子就隨貴公子。”
我撇嘴:“呸,誰要嫁給你。”
方至言張嘴就要說話,結果手機響了。他狐朋狗友中的一個打來電話催我們過去,所以掛了電話我們就準備出門了。
當然,我還是穿了一件淑女的外套的。沒什麼騷包的,好歹也得穿得像個人樣兒不是。
事實證明是我自個兒比較緊張。這頓飯其實吃得沒什麼大事兒。有幾個男人在那次KTV包間兒裡就看到過我了,所以只是很瞭然地笑了笑,還小小地開了玩笑。方至言只是笑,拉著我坐下,我不敢亂說話,就只是陪著笑。
靠,天曉得我肌肉有多僵硬。
同座的是有那些個女眷的,有一個就坐在我邊兒上。原本是一男人做我旁邊兒的,結果方至言輕輕地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你換個位子。”
然後那男人就很鬱悶地站起身來跟他女朋友換了個座兒。
我心裡想,我還沒說那男人一直那麼不懷好意地笑著看著我呢,方至言就已經採取行動了。
等我旁邊兒那女人坐下來之後,我就聞到一股香水味兒,不淡,但是挺好聞,所以我對這女人感覺挺好。方至言在點飲料,她就跟我低聲說話了:“你別介意,他就是這麼鬧的人。”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幫她男人說話。
我馬上就笑了:“沒事兒,我沒生氣。”
她也笑:“他們就是喜歡拿方少說話。這些人,就是沒見著方少找你這麼年輕的女孩兒,所以就起鬨了。沒事兒,慢慢地你就習慣了。別理他們就是。”
我頓了一下,點點頭。
看吧,我就說了,這種飯局,我真不想來。在這種場合,總會聽到什麼不想聽到的事兒。討厭,但是沒法避免。誰讓他們就是這樣兒的人。
我第一次為了我的年輕感覺到這麼難堪。
當然,這段小對話方至言沒有聽到。他點完飲料就回頭看我了,我還是一臉官方笑容:“謝謝。”
他有點兒驚訝地看著我:“你怎麼了?”
我臉上馬上就鬆了:“沒怎麼,就是一直假笑,搞得潛意識地說禮貌用語了。”
他看著我,笑了一下,伸手來摟我:“你真是——”
他話還沒說完,飯局開始了。
說實話,我是那種特見不得世面的人,人一多,場面一大,我就沒法自然。所以在這種飯局上,我壓根兒就沒怎麼吃飯。我真沒食慾。方至言給我夾菜,我低頭吃,儘量把菜吃完作數,然後就聽著他們說話。也沒認真聽,心不在焉的,就只聽了一截一截的。
方至言在應付完一個男人的調侃之後轉過頭來看著我,低頭輕聲說:“你怎麼了?”
唉,又是這句話。怎麼就老是以這句話開頭呢。
我搖搖頭:“沒事兒,我就是不怎麼想吃飯。這兒菜太油了。你還不停給我夾菜。”
說完我就有點兒埋怨地看著他,他愣了一下,說:“你跟我說呀,你這麼全吃光,我還以為你喜歡吃菜來著。”
我更委屈了:“我這不是尊重你的勞動嗎。”
他:“……你別吃了,我不給你夾了,不想吃你就別吃了,回家了我給你煮麵。”
我馬上就笑了:“行。”
我以為吃過飯就回家的,方至言可能也是這麼以為的,所以我後來就沒再動筷子,就等著這頓飯完了就回家吃方至言煮的面。
結果他們說還要去唱歌的時候,我就崩潰了。
方至言轉頭看著我:“你餓不餓?要不我們先回家。”
我看著其他人,搖搖頭:“不餓,我不餓。”
開什麼玩笑,我可不想頭一回就給人留下“極度不配合,做作”的印象。這種事兒,在學校裡幹一回就夠了,在外頭,我還丟不起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