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小巴的簡訊。真奇怪,這個彆扭的法國人,這會兒怎麼沒動靜了。
但是我沒再多想,早上有課,所以我收拾了包就出門。一走到樓下就看見那輛只見過一次卻已經熟悉的車。
我站在那兒有一會兒,然後走過去。副駕門從裡面被開啟,我就直接坐了進去。
這是在學校,我從來就不願意在學校裡引起人注意。
我沒有看方至言,但是知道他在看著我,所以我就先開口了:“你怎麼來了。”
他頓了一下,說:“你倒是問起我來了。不是你說你想我了嗎。”
我一愣,扭過頭去:“誰說我想你了?”
他看我一眼,嘴唇就抿起來——我知道他要不高興了。
可是我沒說我想他了啊。我都沒跟他聯絡啊。
他見我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低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直接放到我面前。
我遲疑地去看,結果看到上邊兒幾個字——“快祝我生日快樂。我想你了。”
我真想拍死我自己。
敢情我這簡訊給發到他這兒來了。怪不得小巴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我手機裡把方至言號碼存的“言”,因為怕存全名被人知道了,所以他號碼就堪堪在小巴下邊兒。昨兒晚上我迷迷糊糊地發簡訊,八成就給按錯了。
我這人,還有一壞習慣,發出去的簡訊都是不會再去看的,只會定期清理。要不然我就該知道,就該及時挽回了。
方至言看我一臉窘迫,以為我是被揭穿了,把手收回去,還帶著點兒笑:“我昨兒晚上手機沒電了,今兒早上才看到。小孩兒,你多大了?”
我嚥了口口水,看著他:“真不好意思,我發錯簡訊了,叫你跑來一趟。”
方至言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嘴唇抿得緊緊的。
我知道他要生氣了。
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我:“那你是要發給誰的?”
我不由自主地往後靠了點兒,說:“我,給小巴,那個法語老師。”
我還想跟他說我是按錯了,不是故意要捉弄他,結果他回過頭,說:“你下車。”
我一哆嗦,一個字兒沒敢放就趕緊的下了車,兩隻腳剛落地車門就“嘭”的一聲關了,然後方至言就把車飛快地開走了,揚起的灰塵全撲在我臉上,跟粉底似的。
我站在那兒又站了好一會兒才抬腳去教室。
這生日過得,頭也開得忒好了。
但是生日畢竟還是生日不是。所以我中午叫了幾個平時不怎麼敢點的好菜,一個人坐在食堂裡吃了一頓安穩的,下午沒課,在宿舍看了一會兒書,在電腦上玩兒了好久的連連看,然後關了電腦,鬱悶了。
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晚上我就耐不住了,沒吃飯就出門了。反正晚上沒課,不溜達溜達我心裡不痛快。
我向來是有追求的人,所以我沒在學校裡頭溜達,我跑外頭去了。學校出去不遠就是條風情街,還算個商業區,現在這時候挺熱鬧。那地兒燈光打得特漂亮,本來就都是歐式建築,所以顯得特有感覺。我沿著道道兒走,走得挺慢,一邊兒走一邊兒東張西望。
然後走著走著我就停了。
靠,今兒真他媽不是什麼好日子。
我停下腳步還沒動呢,前邊兒那人就說話了:“你轉身試試。”
靠。你先知啊。
我現在這點兒是真不想看見方至言。
他走過來,低聲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我悶聲說:“謝謝。”
他頓了一下,然後我就聽見他嘆了一口氣:“你怎麼老這樣兒呢。”
我沒聽明白。
他也沒給我解釋,拉著我到前邊兒的肯德基裡坐下來,問我吃什麼。我說倆蛋撻吧。然後他就起身了,一會兒端了盤子過來,還給了我一杯橙汁。
我拿起一個蛋撻,問:“你怎麼知道我沒吃飯?”
他看著我:“有氣無力,一看就沒吃飯。”
我氣結。
我繼續有氣無力地吃蛋撻,方至言就看著我吃。我沒管他,也沒覺得不自在。今兒是老孃生日,壽星最大,就是小小地不理智一回又怎麼了,先過了今天再說。
他看了一會兒,然後說:“你上回怎麼自個兒走了,都沒跟我說一聲。”
我:“……”
“我想給你打電話來著,但是想著你肯定不會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