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子上,低著頭,臉色慘白,冷汗直冒。
我坐在他旁邊兒,這會兒已經有了點兒悔恨之心:“哎呀,真對不起,我沒想到你這麼弱。”
“……”
約莫半小時前我拉著他死活要上跳樓機,他寧死不從。我好說歹說,最後使出殺手鐧說上頭有一個帥哥,長得唇紅齒白明眸皓齒的,雖然他聽不怎麼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但前半句還是聽了去,所以在愣神兒的時候就被我拉上來了。坐下來之後他馬上就覺悟了,一邊兒控訴我欺騙他一邊兒鬧著死活要下去,工作人員過來提醒說“請坐好”,他才礙於禮貌沒有再動彈,乖乖地,等死。
我咂著嘴想,整老外真是好啊真是好。他們一般沒膽子在外頭撒潑,還處於天生的好教養不會搞出什麼叫人丟臉的事兒來。
像趙伊伊那種,就是國人之恥。所以我一直特別擔心她在英國要怎麼混。
所以後果就是,小巴下來半小時還是沒法緩過勁兒來,那小臉兒看得我,真是心疼。
我又遞了張紙巾過去:“小巴,你以前都不去遊樂園坐這些的嗎?”
他接過紙巾擦擦嘴,然後把紙巾疊了疊,放進旁邊兒的垃圾桶:“不去。我心臟不怎麼好。”
我大驚失色:“你有心臟病?你怎麼不跟我說呢?”
完了完了,我強迫一個心臟病人去坐跳樓機,引發國際爭端就不說了,就是他出啥事兒了我也賠不起命啊。
他伸手過來拍拍我的肩安慰我:“哦,沒有。我的意思是,我心臟承受能力不好。”
我愣了一下,然後難得地看到他臉上一抹狡黠的神色。
我頓時有了一種被欺騙的感覺。
小巴看著我的苦瓜臉,笑著說:“嘿,我們扯平了而已。你剛剛也騙我了,你把我騙上了跳樓機。”
我白了他一眼,攤攤手:“我可沒騙你。確實有一個小帥哥在上頭。”
小巴堅定地搖頭:“肯定沒有。”
我歪著頭看著他:“喲,還真有。而且那小帥哥,現在就看著你的。”
這下我明顯地看到了小巴驚訝得有點兒扭曲了的臉。
我確實沒騙他。打從我們下來了開始,那小帥哥就往小巴身上瞟了好幾眼了,無奈小巴那會兒吐得正起勁兒,沒注意到而已。我雖然注意到了,但也沒好意思跟小巴說。我怕他剛受過刺激又來個興奮的,會一下子血管爆裂氣血身亡,到時候就又是一筆血債。
不過那小帥哥站在附近一直沒走,眼睛依然瞟著小巴的時候,我就忍不住了。我這人,說起來是有點兒八婆,碰到這種事兒,我是很樂意給自己好姐妹牽個紅線做個小媒啥的。
小巴鎮定了一會兒,然後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正好跟那小帥哥對視。小帥哥馬上錯開視線,而且隔開這麼老遠我都能看到他臉上詭異的粉紅色。
靠,太萌了。我都受不了了。
小巴轉過臉來,頭微微一低,就帶著點兒笑了:“瑾,他很漂亮。”
我無語了一下,然後糾正他:“在咱們中國,是不拿‘漂亮’這詞兒來形容男人的。即便他是那啥,即便他長得很嬌羞,這詞兒還是太詭異了。”
小巴看著我,然後又回過臉去,接著嬌羞地笑。
我就閉嘴了。
好吧我知道,在碰上這種事兒的時候,即便是淡定的,嫻靜(……)的,優雅的小巴,還是會失態的。
最後小巴在依依不捨之中離開遊樂園。雖然我慫恿過他去問人要手機號碼,他還是沒鼓得起那個勇氣。
所以我就在萬分遺憾中回家了。
開啟門我就覺著氣氛有點兒不對勁了。
方至言坐在沙發上,看著我:“你回來了。”
我點點頭:“啊。”
他頓了一下,然後說:“你上哪兒去了現在才回來。今兒怎麼樣?”
好吧,我知道,就算我把小巴拖出來給我緩衝了一天,該來的還是要來。
Chapter 17
我想了一下,鎮定了一會兒,才走過去,在方至言對面坐下來:“挺好的啊。”
他看著我,臉上還帶著點兒笑。
我最怕他這種時候——明明是笑著的,可是比不笑的時候更嚇人。
我不做聲,他就說:“都出去幹些了些什麼事兒?”
我就不喜歡他這樣兒。有什麼事兒,你直接說出來就好,為什麼偏要這麼拐彎抹角的。我最討厭就是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