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為是新聞,第二天是舊聞,第三天是歷史。第四天再有人這麼說,就讓人討厭了!”說完自己哈哈大笑起來。
張敬懷想了一下:“要不,你和保姆住一間。”
“可以,我還可以幫助她做飯。我給你做做西餐,是我新學的本事呢。”
張敬懷吩咐保姆,把馮怡的背兜拿進她的房間,並準備一套被褥。接著說:“卜奎調到省委來了,代替了我。”
馮怡說:“好好好,他真是一個好人。也該這麼安排了。你呢?”
張敬懷說:“我,現在還算‘ 在崗’ ,可是卜奎已經主持工作了。我正在想,還沒有下決心。原來,按不成文的規矩,當幾年省長,當書記,當幾年書記,退到人大當主任。這是領導的關心,怕人們一下失去的東西太多,太突然,搞點‘ 安慰賽’ ,當然也可以說是‘ 餘熱發電’。現在,我算請假休息。休息個一年半載的,年齡也‘ 到站’ 了。上面要安排我當人大主任,我還沒有答應哪。”
“你這個人呀,還是沒有覺悟過來。你這一生夠光明磊落的了,自己安慰自己就夠了,還要別人安慰?”
“是,是,是!”張敬懷說。
馮怡說:“我以前就想‘ 勸退’ 你。你活得太累了,為什麼不趁身體尚健的時候,過幾年輕鬆日子?那時,不到火候,我沒有說。現在天賜良機,為什麼不退?你還戀什麼位呀?”
除了馮怡,誰能這麼和他說知心話呀!
他說:“對的,對的!革命幾十年了,一時沒有事幹,有點空虛和寂寞感。”
“我看你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還是沒有解決。你看李白在《春夜宴桃李園序》中,講他的時空觀,說得多好:天地宇宙,是萬物的旅館;光陰是時間的過客。人在世界上,能過幾天快樂的日子?白天玩不夠,夜晚打著燈還要遊玩呢,況且現在正是春光明媚的日子……”
“你說得對,聽君一席話……”
“你得啦吧!你現在得聽我安排。等我休息一兩天,我領你上街,逛公園,溜商店,去旅遊。還有讀書,寫點回憶錄,事情多著呢。有什麼可寂寞的。”
根據張敬懷的吩咐,保姆已經把飯做好了,請他們去吃飯,二人便進了東廂房的小餐廳。
保姆擺好飯菜,退了出去,馮怡小聲問:“剛才領我進屋那個人是誰?”
張敬懷說:“是我的新秘書,姓厲,叫厲順為。卜奎到了林鋼之後,又來了個秘書,就是吉秘書,你認識的。後來又換了這個姓厲的,是第三個。”
“吉秘書呢?”馮怡問。
“吉秘書出國,繼承他舅舅的遺產去了。早就說要回來,可是一直也沒有回來。”
“你這個新秘書怎麼長了那樣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好像要看到你的骨縫裡,讓人很不舒服!”
“他以前是楊書記的秘書,楊書記調走後,他沒有跟著走。我也沒有像對卜奎和吉海巖那樣考核他。後來我也覺得此人不太好,但沒有動。一干又是二三年。”
“我給你當秘書怎麼樣?”馮怡笑著問。
“你?你給我當秘書?哈哈!笑話!笑話!我是從來不用女秘書的。我以為……”
“又是‘ 你以為’ ,你以為會有反映……對不對?關於這一點,我對你很不以為然,你好像總是為‘ 你以為’ 活著,就是不為自己活著……”
“我馬上要退下來了,還要什麼秘書?你也有事情幹,不是還要研究你的社會學嗎?”
“先別說了。反正我得休息半年,陪你過一段老百姓生活。要知道老百姓生活,有老百姓生活的樂趣。你不會感到空虛和寂寞的!”
“說這麼多閒話了,”張敬懷說:“講講你這幾年在美國的情況和感受吧。
我特別想聽呢。”
“一言難盡,我一段一段給你講,有很多故事呢。”停了一刻“我先從到了美國下飛機講起吧……”馮怡說。
“吃菜,吃菜,一面吃一面講。”張敬懷夾了一箸菜給馮怡。
馮怡吃過飯,紮紮實實的睡了兩天覺,除了吃飯起來一會兒,吃過飯又是倒頭便睡,好像要把這幾年欠下的覺全要補上似的。也可能是時差的關係,第三天,她覺得睡足了。吃過早飯,向張敬懷提議:咱們今天上街溜溜怎麼樣?
“好的。”張敬懷高興地答。
“可是,你什麼人也不能帶,就咱這兩個老百姓。”
“好的。”
過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