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一段。無論我或者你,覺得不合適時,你隨時可以不幹,我決不會強留你。如果我覺得你不合適,也可以另分配你的工作。”
這樣,吉海巖做了張敬懷的秘書,是在試用。
因為吉海巖沒有家,像卜奎一樣,在省委機關張敬懷辦公室隔壁,用了卜奎那個小辦公室;在張敬懷家裡,原來卜奎住的西下屋,也歸了吉海巖,算是辦公室兼宿舍。
這天是星期日,省委沒有會議。張敬懷在家裡批閱檔案。弄了兩個多小時,覺得頭暈眼花的。走到院子裡打了一陣太極拳,然後閒步走到吉海巖的屋子裡。
嗬!滿屋滿地堆得都是書。那張桌子上,鋪著一塊毛布,還放有文房四寶。讀書和書法,也是張敬懷的癖好,他更有幾分喜歡這個小青年了。吉海巖正埋頭寫字,見張敬懷進來,忙放下筆,恭敬地說:“啊,張書記。”
張敬懷走近,見吉海巖正寫一首七律,還有兩句沒有寫完,說:“你寫,你寫。”
“我寫得不好,只是有興趣,即興玩玩。”
“你寫,接著寫。”張敬懷又說。
吉海巖低頭寫,張敬懷一轉身,見旁邊的小茶桌上,擺了一盤像棋的殘局。
張敬懷也喜歡下棋,他是以研究戰略戰術的態度喜歡像棋的。他看了一會盤殘局,吉海巖的詩也寫好了。張敬懷走近看,作為書法,有些幼嫩,但很有功底,結構、氣勢不凡。
張敬懷細看那首七律,題目是《觀棋有感》
楚河漢界兩壁城,江山何日有太平?
車馬直踏兵卒血,炮火橫轟將帥營。
鼙鼓驚風刀冷冷,戰旗吹雨血腥腥。
雖無人頭隨子落,人有殺法征戰心。
“不錯,不錯!’ 對仗‘ 比較成功,你很有些文學功底呢。”張敬懷稱讚著。
“水平不行,我只是喜歡。”
“我也有這方面的愛好。”張敬懷說。回頭又研究那殘局。
這個殘局的紅方只剩下一個單士和單像,一個兵攻到了士角,一個馬尚在河邊。黑方也只剩下一個卒,雙士,單沉底炮。張敬懷研究了半天,覺得應該在第十步黑方勝。
張敬懷說:“咱們就一個殘局下一盤如何?”
吉海巖說:“可以,請您任選一方。”
張敬懷選了黑方,紅先。走了幾步,張敬懷把紅方的單士吃了,卒攻到了中心。只要再走兩步,馬臥槽,紅方必敗。走到第八步時,吉海巖把自己的沉底炮撥邊,顯然是要利用老將不能“對臉”這一規則,將對方將死。張敬懷覺得還需要兩步。他沒有想到,這是吉海巖虛晃一招,走了一步帥四平五。張敬懷跳了一步馬,這時吉海巖才把沉底炮走在自己的老帥下面照“將”。張敬懷只得認輸。
這時張敬懷才知道,吉海巖那虛晃一招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稱讚地說:“你的棋藝不錯,不錯!”
過去張敬懷和許多人對弈,級別相等的,都是互有輸贏,而下級和他下棋,總是他贏。他知道是下級不敢贏他這個上級。這種故意讓棋,實在沒有意思。而這個吉海巖敢於贏他,使他感到高興這又是吉海巖真實、值得信任的一面。張敬懷興之所至,說:“我也寫一首詩贈你吧。”
“那就謝謝張書記了。”
隨即鋪好一張宣紙,調好墨汁。張敬懷略作思索,也寫了一首七律。題目是:
《殘局》
兵臨城下卒過濠,孤士獨居相單挑。
殘軍猶作困獸鬥,剩勇偷磨穿心刀。
棧道明修炮隆隆,陳倉暗渡馬嘯嘯。
殺機隱隱蛇吐信,成王敗寇棋一招。
張敬懷寫畢將筆一擲,說:“作為我倆第一次對弈的紀念吧。”
吉海巖細看這幅字,筆力遒勁,結構在鬆散中現出嚴謹,隨意中又有總體構思。說:“看書記這幅字,在您面前,我就不敢動筆了!”
張敬懷說:“這棋藝和書法是不能和級別成正比的。”說著大笑,感到很痛快。這算是對吉海巖另一番考核吧。
第九章 歡迎和歡送
勝美高中畢業了,卻沒有考上大學。這對於都爭強好勝的母女二人,卻是一個天大的打擊!母親想讓老爺子說句話,安排在某個單位,那怕是一個普通幹部也行,可是` 老爺子說“考不上大學有什麼了不起!我連小學也沒有上過。我看讓她從工人幹起好!”
可是一個省委書記的女兒當工人,母女的臉面掛不住,為此夫婦又鬧了一次大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