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遍,然後到派出所進行了家庭成員關係的重新登記。
雖然“侯”姓未改,卻可以和菁菁作為對像相處了。兩人好不高興!
一九六六年春天,菁菁和侯貴卿已經登記結婚。可是還沒有等舉行儀式,“文化大革命”爆發了。原來的父親,現在的岳父被打翻在地。可是,不久又被“解放”,到一個大企業“支左”。在那個人們近於瘋狂的年月,作為一個青年學生,不參加造反組織,在社會上就無地自容,就是一種恥辱。侯貴卿不願當“保皇派”,也不甘於在火熱的革命鬥爭中當“逍遙派”,領頭成立了一個叫“捍衛毛澤東思想”大聯合總部,自任領袖。他接受原來的父親,現在的岳父的諄諄教導:第一,絕對不要參加武鬥:如果打死了人,將來你必定當兇手;如果被打死了,你輕如鴻毛。第二,現在所謂的路線鬥爭,連我都弄不清楚,你們小孩子懂得什麼?成立個造反組織做做樣子是可以的,切不可太認真;第三對老幹部,能保護時且保護,不能保護時,也不要落井下石。
後來的事實證明:老泰山這番訓導,是何等的英明!在“你方唱罷他登場”的激烈奪權鬥爭中,他沒有參加“打砸搶”,也開過一些老幹部的批鬥會,是作作樣子給對立面看的,實際上是保護了他們。在派性大發作中,他“站隊”又站在“支左”的解放軍一邊,當時叫作“大方向是正確的”。在領袖號召“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時,他主動要求上山下鄉。“文化大革命”後期,他因為路線覺悟高,被公社推薦上了大學,有了文憑。
真是,人要是交了好運,就事事順利;要是該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
革命又發展到了提拔幹部要求“年齡是個寶,文憑不可少,關係最重要”的年代,三條他都有了。大學畢業後,他立即被調到中央一個重要部門,從幹事、科長、副處長、處長、副局長,局長,一路攀升,像坐火箭似的,成為一名副部級主任。
俗語云:寧為雞頭,不為牛後,在國務院當個副部級幹部,不如在地方當一路“諸侯”有實權。所以,侯貴卿要求到地方工作,理由很簡單:下基層鍛鍊。
領導也認為這是個接班人的苗子,很快批准了他的請求。這不,侯貴卿到某地任了一年地委書記,經過在黨校學習了一陣子,趕上河山省開省黨代表大會。張敬懷被選為省委書記,經有關方面提議,侯貴卿進了候選名單,被選為副書記。按省委“排座次”,他是二把手。過幾年,張敬懷一退,侯貴卿的“扶正”,順理成章。人們從大趨勢看,在河山省,未來是侯氏的天下。
這就是侯貴卿愛情和事業“兼得”的好“命”。
菁菁先是他青梅竹馬時的姐姐,後來成了他的妻子。侯貴卿堪稱“美男子”,而菁菁走在大街上,對面來的行人,沒有不“一步三回頭”的。兩個人在家裡時,侯貴卿稱“菁菁”為“親親”。侯貴卿的名字曾經叫過“大聖”,又因為姓侯,菁菁私下叫他“小聖子”,簡稱“聖子”。夫妻生活可以用古語的“如膠似漆”形容,分開的日子,每天必通一次電話,每三天必寫一封信。在夫妻關係中,只有一點不太協調:就是菁菁多疑:對“小聖子”在外面不放心。但沒有公開化的矛盾。
作為一個剛到中年的男人,菁菁深深知道,侯貴卿對女孩子很有魅力,她雖然很自信,但常常擔心出現“第三者”。她多次告誡丈夫:“你在外面可得老實點,不然,我可饒不了你!”丈夫便在妻子身上輕打一拳:“不許胡說!”但是,畢竟外面的誘感太多,侯貴卿有追求自由的本性。在兩人分離時,他在電話中或寫給妻子的信函上說的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恨不能立即團圓,心裡卻想著多分離一段,有點自由的空間。但他總是怕,享受一段自由是可以的,他永遠愛著妻子也是真的。他常常想:感情這個東西,不像銀行存款,有一定的數量,別人分去一份,給妻子的就少一點。感情無量。他給別人的再多,也不會減少對妻子的愛。所以,他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還是真實的。
到了侯貴卿這樣的級別,也有私人秘書了。這個秘書名叫司馬仁,此人做他的秘書,要多麼理想有多麼理想。
侯貴卿和司馬仁同歲,從初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學。文化大革命被煽動起來後,二人又屬於一個造反組織。司馬仁沒有當上頭頭,可是觀點是一致的。在“廣大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的高潮中,兩人又是一同下鄉,在一個青年點,同住一鋪炕,被窩挨被窩,上工一起修理地球,下工無所不談。他們這對特別要好的朋友,有這麼多的“一致”,可是論起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