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就要離開幾十年的戎馬生涯了嗎?
這時他又想起了彭總。從中央檔案中,他知道彭德懷老總被撤銷國防部部長職務後,已經被下放到京西一個叫做“掛甲屯”的村子住閒。歷史的偶然性也真會巧合:怎麼彭總偏偏被下放到叫“掛甲屯”的村子呢?連身經千戰的“彭大將軍”都“掛甲”了,何況自己呢?
如果是正常轉業,脫軍裝,換便衣,原是很自然的事。可是現在他是犯了錯誤被迫轉業到地方的。男兒有淚不輕彈,他流淚了。
他懶洋洋地,把那套中山裝穿在身上,走到大穿衣鏡前審視著自己。他感到吃驚:鏡子裡的這個人是誰呢?那是我嗎?平常他是很少照鏡子的。現在他看著鏡子裡的那個人,怎麼那麼老呢?他又走近些才發現,兩鬢頭髮好像突然斑白了許多。他不願再看,急忙走到客廳。
夫人去年生女兒時,因難產,大出血。因為那時,鄭政委為了排解他的煩悶,讓他到某師臨時搞調研,雖然接到了電話,可是並沒有回家。一提這事,夫人就埋怨他:“戰場上我救了你的命,可是我給你生孩子,要死要活的,你連回家看看我都不肯。就你的工作忙,就你的責任心強呀!”
平常他也很少過問一下她們母女的情況。夫人常常說他:“你除了工作,還關心過誰?我生產時,都快死了,你連個面也不見,作為一個丈夫、父親,你及格嗎?”
一提到這些事,張敬懷也常常感到自己不對,可是改不了。這時他總是抱歉著說:“現在你要我幹什麼吧?”
夫人說:“我的奶水不夠,你能不能想法給孩子搞一點奶粉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