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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所以不覺得受傷。

她兀自的說著話,“先選用水盤或籃子,再將鮮花裝滿這些器具,這種盛花插花法曾經在日本蔚為流行。傳言是明治末年,由於西洋花的栽培和西洋建築的增加,才想出這種不限於壁上裝飾的盛花插花法。其流派有小原流……”她刻意放緩了流派的名稱,意圖試探。

皆川凜的肩背微顫一下,隨即又專注的手邊的工作,將他精心挑選的鮮花,逐一的滿整個花器之中。

看見他震盪中力求平靜的神情,梁舒不由得感慨。何其內斂壓抑的男人,非要在無聲無息中宜洩他的心情。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這是小原流的風格。”

半晌,一件錯落有致的作品完成,皆川凜依然不發一語,徑自清洗收整著他的工具與殘亂的花材。

“我父親年輕時曾經到日本採訪過一位門主的接任大典,流派我忘了,可能是小原流吧!那是父親十分寶貝的作品,收藏得極好,念小學時,我記得他還抱著我一同看著相片裡,滿滿的都是這樣生意盎然,自然且不妖豔炫美的作品,恬靜沉潛得點綴了黑壓壓的相本。”梁舒墜入美好的回憶。

“盛花插花法一樣被使用在安達式的流派中。”斷然否認她的臆測,皆川凜站起身,“有事?”

“對了,我家還留有門主的相片,改天我拿來給你瞧瞧。”她巧笑幾聲,“找你當然有事,還不就老調重彈,願不願意接受我的採訪?”

“愛莫能助。”他維持一貫的回答。

今天的她,一樣漂亮出色,每多看她一眼,皆川凜就覺得,方才費盡心思完成的作品在她面前,相形之下失色不少。

“誰說愛莫能助?至少有好幾個疑點,你可以幫我解答。”

今天她將長髮盤在腦後,插支木簪隨意點綴。

他實在不懂她的堅持所為何來,就為了微不足道的訊息,她可以妄顧自己的安全,跟黑崎家族槓上,只為了她所謂的有價值的新聞?mpanel(1);倘若如此,他看不出這有何價值,生命的價值應該勝過一切,這不也就是他支撐至今的動力嗎?

“你真是神通廣大。”

“好說、好說,我可也是費盡一番工夫才找到這山腰處的,不過值得,你秀了一手小原流的插畫藝術,讓我見識何謂盛花插花法,原來男人插花還挺有味道的。”

“看完了,那你可以走了。”他下起逐客令。

“不,我還有話要說呢!為什麼你還是不肯接受我的採訪請求?”

“皆川凜不過一介凡人,跟大家呼吸著同樣的空氣,過同樣的生活,若有不同,只是因為我的老闆是明集團的黑崎遙,如果你的目標是黑崎家,我愛莫能助,倘若你的目標是我,那我必須說我不值一顧。”

面容沉靜得彷彿波瀾不興,然而梁舒在他眼中看見壓抑,那是不同於黑崎遙的放肆,靈魂囚禁的深處,憂傷的黑藍色雙眼……

“請問你的插花技藝師承何人?”頓了須臾她才又問:“是皆川櫻子嗎?”

果然平靜的面容染上山雨欲來的風暴,氣氛頓時凝重冷肅。

他足足瞪視了她許久,方粗聲的回答,“我不認識。”

“不認識?你在黑崎家工作多年,怎麼會連黑崎夫人就是皆川櫻子也不知道?”不甘示弱,她的口氣顯得咄咄逼人。

“那是黑崎家的事情,與我無關。”他神情狼狽的掠過她,欲往屋內走去。

“回答我,凜。”她情急之下往他右手拉去。

當她的手掌貼碰到他長袖衫下的右手,似狂風般的勁道猛然拂去她的靠近,梁舒僵愣的瞪著他的手。

“離我遠些——”像受傷的野獸,他抗拒所有的靠近,只想躲回自己的巢穴。

方才手掌下的右手不似她以為的手,凜的手骨有某個程度的曲扭,而且細瘦孱弱。

“凜,為什麼?”她追問。

“什麼?”他佯裝不懂的反問。

“你的手?”她拉開天窗說亮話。

“與你無關。”他以眼角餘光掃過她。“不要堅持你的固執,我平凡如眾人。”

在她面前,不只花朵相形失色,就連他都不免自慚形穢,第一次如此自卑,就因為她的出現。

梁舒撲上前迎視著他逃避的面容,“那你回答我,皆川櫻子與你是何關係?為什麼你們會在這同一幢木屋出現?”

“你說什麼我不懂。”他二度要掠過她。

“皆川櫻子,小原流門主之女,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