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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身先士卒,我本該勸下。”慕永鉞如此說,手兜在袖子裡。

枕春失笑:“並肩王竟會覺得抱歉,我很意外。”

慕永鉞想了想:“他死了第一日,我得書信是有些高興的。旋即便覺得,往後的日子或許便無趣了。”

枕春垂眸,不想接這樣的傷心話。

慕永鉞察覺她的沉默,便不說如此輕浮的話了。又道:“國不可一日無君,你選好儲君了嗎?”

“他留下了聖旨,要遣散後宮,立懷凌為儲。”枕春道。

慕永鉞挑眉:“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說著揚眉,輕輕靠在軟椅的枕上,好整以暇攏著手道,“遺詔呢?”

“我不慎燒掉了。”

慕永鉞輕笑一聲:“你不願意?”

枕春搖頭:“我不知道。如今諸嗣年幼,唯有大皇子適齡。倘若立個幼子為新帝,朝政不安,還要再受許多苦難。二來,我想讓懷凌去雁北,去繼承我二哥哥的衣冠。”

慕永鉞翹腳,仰頭望著御書房金色的粱柱:“慕北易為帝時十分凌厲,將諸世家、貴族撣壓得服服帖帖,連溫家、薛家都跪在他腳面上頭都不敢抬。大皇子性子中庸了些,他若做皇帝,或許下頭的世家們,便要開始動心思了。到時候社稷動亂,將有許多麻煩。”說著也是唏噓,“如今我大魏的第一簪纓之族,是你們安氏。好在你是個蠢笨又懶的,不然眼下家國權柄皆在你安家手上,倘若你有一絲野心,家國傾覆也不過一夕之間。”

枕春從來知他說話不好聽,也不想計較,閒閒問道:“那你呢,做皇帝嗎。”

慕永鉞似是被擊中心中一處痠痛,眯起眼睛,忽然玩味著去看枕春。他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笑道:“本王是皇叔,本王若為帝,是不能尊你為太后的。不過你可以下嫁給本王,本王再稱帝王,你繼續做皇后,侄妻叔繼,算得合理。”

枕春想了想,呷了一口淡茶:“你們慕家的男子太過聰明,此生遇到一個便熬盡心血。再來一個,我應付不來的。”

慕永鉞笑笑,便不說了,他扭頭又去細細品味御書房梁頂上的描金畫。

兩人便都有些沉默。

慕永鉞忽然換了一隻腳翹,道:“扶南國的國王……”

“嗯?”枕春警覺抬頭。

“最多十日便會抵樂京了。”慕永鉞此時意外的嚴肅,“是個武力極強的年輕人,徒手可以將人撕作兩半。扶南國尚武,對我大魏亦有血海深仇,他皇族滿門皆被慕家屠戮,你要小心應對。”

“扶南國雖因怒晴連敗三戰,但如今兵力勝於大魏。”枕春愁緒寫在眼裡,“扶南國王願意談和,可有甚麼要求?”

“土地,金子,聯姻。”慕永鉞輕輕摩挲著袖口上卷邊的花紋,“必會提出一個,不管答應哪一個,朝野都會掀起波瀾。他們也打累了,我們也打疲了,談和是一場博弈,沒有那麼簡單。此間事關重大,是半點都不能退的。”

枕春略一思忖,割地、贈金都不行,只要讓出一點點那便不是談和,而是求和。倘若大魏低頭一次,往後諸國對大魏上國的崇敬都會煙消雲散。聯姻……不管是嫁是娶都還算上策。可是慕北易英年早逝,大公主還年幼,大皇子貴為長子不可輕聯姻。

又是一件難事。

慕永鉞看她又皺眉,略微寬慰道:“孕中不可多思。雖然本王沒有得過孩子,但到底還是知道的。你皺眉時,腹中兒子也在皺眉,生出來時便是個苦瓜臉。”

枕春奇道:“你如何知道是個兒子?”

慕永鉞頗是神秘,玄玄乎乎神神道道地說:“本王昨夜在回樂京的馬車上做了個夢,夢見了天上紫薇星處一顆星魂隕落,落在了凰元宮裡。”

枕春半笑半嫌:“什麼怪力亂神的東西。”

“是一顆閃閃發光的星星,周圍八曜環繞,文昌星、文曲星左右相拱,天魁、天鉞遙遙呼應。”他說得真真假假,引得枕春一笑。

枕春偏頭,淡淡嗔怪著道:“天鉞星是天子徵疆的巨斧,主刑殺伐戮,是一顆好戰的貴星。說來,並肩王爺的鉞,便是這個鉞了。”

慕永鉞輕笑:“先帝……先先帝是本王的長兄,他仁慈優柔,這刑殺伐戮,也只有本王來了。或許本王便是天生八曜,沒有人主之命。”他撩袍起身,朝御書房外走去,“千百次來此處,也是臣屬之身。”

枕春堪堪撫身而起,喚他:“並肩王……”

慕永鉞回頭。

枕春低頭看著小腹,道:“我本想著,勿論長皇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