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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有多少人心中恨著玉貴人。

宴過一半,笙歌略倦,新編的春舞也不好看。慕北易便關懷起玉貴人來,賞下來兩道清口的菜餚。

玉貴人起身謝恩。

祺淑妃笑道:“這兩道是鴿子濃湯和奶味糯糰子,都是補身子又不忌口的。陛下這是記著玉貴人呢。”

宓德妃瞧著桌上酒水,臉上瞧不出喜怒。

玉貴人聽得高興,便連連入座嚐了兩口:“果然是美味,多謝陛下……”正說著,卻見她身子歪了歪,那湯盞便落在了地上,清脆碎了。

“玉貴人這是怎麼了?”宓德妃道。

玉貴人扶了扶案,有些疑慮驚恐:“倒也沒得什麼,只是忽然覺得有些目眩,小腹……小腹有些難受。”說罷她便猜著什麼,看向慕北易,“陛下,嬪妾這一胎是安穩得不得了的!平日裡絕不會難受才對,適才定是……是這湯……這菜……”

眾人譁然。

歌舞之聲驟然停止,慕北易沉色,朗聲:“傳太醫!”

須臾,便有值班的太醫進了福壽臺,對桌上膳食一番謹慎檢查。

枕春抱著暖爐乾乾坐著,腹中還覺得有些餓,心裡埋怨是誰大過年還要作這些么蛾子。這樣顯眼又不能得手,實在低劣。她瞧著案上湯水小吃,饞的不行,以袖掩面,悄悄吃了一塊兒酥。

“李太醫是老太醫了。”宓德妃撥弄著指甲,斜眼看著,“以前還治好過太后的頭風。你可要好好檢查,到底是什麼,讓玉貴人覺得不適。”

李太醫回道:“陛下,膳食並無不妥。玉貴人這胎穩健,按理不會有這些不適。臣已切過脈了,玉貴人略有傷動胎氣,但無大礙,休息幾日便好了。”

玉貴人一聽,心有餘悸拍了拍胸口,緩緩坐了下去。

“傷動胎氣?”慕北易俊眉一抬,“好好的怎會動胎氣?”

“卑職也不知曉。”李太醫伏地請罪,頓了頓,鼻翼一動,“臣倒聞出了些淡淡炙藥之味,不知是不不是殿中香爐有不妥之處?”

慕北易拍案:”給朕查。”

便有數十個宮人上前,將宴席之中所有香爐翻開一一檢查,又請李太醫過目。

宓德妃臉上不好看,請罪道:“臣妾是謹慎排查過的,都是尋常安全的暖香,若惹得玉貴人不適,還請陛下降罪。”

慕北易掃她一眼,不說話。

天子的沉默使眾人都有些害怕起來。

李太醫少頃回稟:“陛下,香爐無有不妥。”

慕北易緩緩下座走得兩步,睥睨著李太醫,聲音冷冷:“你口口聲聲說玉貴人動了胎氣,又說空中有炙藥味道,卻一無所獲。你可知欺君如何發落?”

“卑職……的確……”李太醫聲音透出惶恐之態,“的確聞見的。若不是香爐……還有……”

“可不是還有手爐!”玉貴人忽道,“祺淑妃娘娘、雅婕妤、珍婉儀還有安嬪,不都抱著手爐嗎?”

這言下之意,是有人故意謀害。枕春一愣,看向懷中的溫熱手爐。

李太醫聽了幡然醒悟,似抓著救命稻草:“自然是的!卑職聞著,味道是從這邊傳來!”他脊背一直,驟然指向枕春。

枕春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聽啷噹一聲,慕北易拂袖掃下她手中暖爐。爐子中燃燒著的炭屑傾瀉而出,稀疏落在她手背上:“啊……”枕春吃痛,驚呼一聲,疼得跌在地上,手上盡是通紅出血的細細燙傷。

李太醫連忙膝行上前,將熄滅的灰燼捻在手上略嗅,立即回道:“陛下!就是這個了……這不是尋常銀炭,是燒過的樟樹腦!”便急急邀功,“這樟樹腦驅蟲通竅,聞得久了能引胎氣不穩,是一劑落胎藥啊!”

枕春耳邊一轟響,便見玉貴人一記耳光落在自個兒臉上,火辣辣的。

“你這毒婦!”玉貴人懼得淚水漣漣,悽然道,“我可有得罪於你?!”

第三十四章 冤枉

枕春驚駭不已,顧不得滿手血肉模糊,耳畔鳴痛,張嘴便欲申辯。

轉念之間,便是聲在舌尖,又凝滯住了。

那一隻小小的精緻手爐,分明是……分明是剛才柳安然親手揣在她手裡的!枕春猛然抬頭,朝柳安然看去。只見柳安然滿臉惶恐之色,肩膀輕輕顫動,唇齒啜喏開口不得。

“姐姐……”枕春撫著臉頰,輕喊出聲。她縱有萬般計較,也斷然不信柳安然會害她!她們二人可是從小長大的情分,一同翻繩繡花,兩小無猜旁人怎能明白。這水深不見底的後宮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