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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美極。”

兩人執手走了幾步,在紅牆根兒下停步,離人群稍稍有些遠,此時柳安然方開口道:“我見此次採選聲勢果然浩大,這已是複選,足足有數百人。”

枕春一手拂在耳邊碎髮上,輕聲:“既是陛下有意收攏安南都護府,想來是會留心的,也不能讓大都護大人白白回京一趟。姐姐氣質清貴,想來必能中選。”

“我卻見還有許多厲害的。”柳安然嘴角微微一動,眼神朝前頭遞去,“方才遠遠見了太后娘娘的表孫女墨氏,她父親方襲爵。四品爵雖在樂京不算高勳,可太后娘娘的孃家女,眼下最是眼熱。”

枕春眉眼帶笑:“如此說來倒是要喚陛下表叔了。”

“這倒也不算什麼。”柳安然緩緩攪著手中輕紗,眼瞼一垂,“還有中書令大人的嫡女兒劉氏。”

便是柳安然沒指,枕春也遠遠看見劉氏在何處。二十步之遙的地方,一個海棠紅衣金碧梳篦的少女被眾人簇擁在一處,臉帶得意。這位劉家嫡小姐叫劉胭脂,通身氣派如在一團光彩之中。周圍拱月般圍著她的少女俱成了陪襯,遠遠只見得她揚著下頜,帶著矜貴笑容,說著甚麼。

枕春有些印象的。中書令大人位同副相,又加封從一品太子太傅。嫡出女兒萬千寵愛,便是在樂京貴女之中也是數一二的人物。若論何以傳名於坊間,聽說是老王爺去中書令家做客,劉小姐爽直嬌蠻直呼老王爺為“馬臉老頭”,鬧了許久的笑話。

既說叫做“笑話”,自然是說老王爺不曾生氣。千歲之尊被朝臣之女如此唐突卻不生氣,一來是可見得新帝集權十分著重,先帝的手足在當朝已不留什麼威勢了;二來時中書令一職可稱朝野的咽喉,雖稱作“位同副相”,但權柄之重已與首輔無有兩般。故而中書令家的嫡女輕慢唐突了老王爺,便只能稱作“笑話”。

枕春與柳安然說了會兒話,便有宮中姑姑前來點名冊。

按著規矩以家世論排位,家世三品以上多為皇親國戚、勳爵之家、朝廷重臣家的女子,被安排在舒雅宮北苑。次一等為六品至四品人家的女兒,居舒雅宮東苑。餘六品之下,也是人數最多的一等,則居舒雅宮西苑。南邊兒便是沒有人的。

這便還不算完,另有流外家世數十人,則沒有安排進舒雅宮,而是住在了舒雅宮外一處叫寒亭苑的地方,想來比之舒雅宮的舒適安逸要差許多了。

枕春父親是正四品則住的東苑,柳安然去了最好的北苑,兩人遙遙遠遠地遞了個眼神,便分道而行。

第二章 東苑

東苑清淨乾淨,分來的采女約有三十餘,兩人同住一間房。在這中間拔高子,枕春的家世也算得中上,故而大多采女對她還算客氣。

和枕春同住一間的蘇采女是吏部侍郎家的庶女。雖說是庶女,模樣卻生得極好,面板宛若凝脂般透亮,在這三十餘位秀女中也算得頂美的了。

枕春將包裹收拾整齊,四下環顧這兩人屋子,只覺得宮中闊綽,此處也精心翻修過,連窗戶上的秋香帳子也是新裁的。

“你是誰家的?”那蘇采女坐在床榻上,用一隻紅寶石榴簪輕輕將髻撥松。

枕春聽她問得不客氣,便也不惱,道:“安枕春,行十一,家父尚書左丞。”

蘇采女略思索了一番:“我叫蘇媚,父親是吏部侍郎。我父親說尚書省職權頗重,雖同為四品官,你父親可是要大上一些?”

枕春心想,這話又豈能隨便說的。可見著蘇采女口無遮攔,是個性子直爽的,故而也不怪:“想來吏部也是要職,各有各的緊要之處才對。”她本便不欲再說,卻又想兩人要在一塊住數日,未免尷尬,便從妝奩之中撿出一副粉色迎春樣式的珠花,“既與蘇采女住在一處便是緣分,也便贈你珠花襯你的紅寶石榴。”

“哦?”蘇采女倒不推辭,直接了那珠花往鬢邊兒一配,果然好看,使人觀之更帶嬌俏之色,“你既贈我我便收下了,待我中了選,定會差府中給你回禮。”

枕春不答,聽她說的不合道理,既是謝禮又怎會待中選之後再回?如此便細細打量起蘇采女來,果然細看之下瞧出許多端倪。

蘇采女著了一身簇新的棗色繡寶珠妝緞裙,雖是好料,卻像是趕出來的做工。若在枕春府上,妝緞不如紗綢飄逸,若要裁裙則多用六幅,而蘇采女的新裙卻只得四幅的模樣。再說蘇采女的頭面,雖遠遠瞧著花團錦簇,細細來看也只有那隻石榴簪子是鑲了紅寶,其餘不過絹花素面罷了。這蘇采女是侍郎府上庶女,想來不如嫡女尊貴,應是趕著採選才做的新衣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