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年起,常熟縣戶籍之年滿6足歲,不滿10足歲之男童,皆須前往所屬鄉鎮之小學登記,並且接受智力測試,凡心智正常者,都有進入小學,接受四年教育之義務。凡拒不履行義務者,官府將處以罰銀50元之懲罰!”
“依據《大明欽定義務教育法》之規定,常熟縣衙教育司公告之縣立各小學收費辦法如下,凡常熟縣戶籍之男童入學,每年須繳納學費2塊銀元,分兩次繳清,一次6月底前收取,一次春節之後收取。如家庭卻有困難者,可向所在鄉鎮之小學提出減免申請,學校當酌情減收。”
當這個老頭子唸到學校收費標準的時候,四周的黑黑瘦瘦的農人頓時紛紛嚷嚷叫了起來,神色多有怨恨和不滿。
“2塊銀元啊!也太貴了,比族學私塾貴了一倍都多。一石上好的白米就這樣沒有了……這什麼義務教育的。和咱們尋常小農有什麼關係?咱們又不想做官。就是不認字也沒有什麼嘛!”
“是啊,我家有3個小子都在6歲到10歲,這就是三石白米沒有了。還要交租子,納田賦,這不是要我賣兒賣女麼?”
“要減免恐怕也沒有那麼容易吧?衙門裡的話哪有那麼好說?沒有人請託,誰給咱們尋常小民減免啊?”
“翁大老爺,您老的兒子是朝廷大員,不如去和皇上說說。不要搞什麼義務教育了……”
那個姓翁的老者微微搖頭,嘆了口氣“當今聖上本意是好的,讓天下貧苦子弟都能讀些書,知道些道理,將來也好有個上升的機會。只是行事還是過於操切了些,和過往一樣,很少為小民所想。這朝中大臣也是的,怎麼就不知道向皇帝進諫言呢?再這樣下去,這大明江山怕是又要不穩了!”
另一個聲音響起,滿是無奈“邃庵先生。您老又在這裡議論朝政了,之前請您去蘇州公局當議員您又嫌麻煩。卻又和自家的佃戶成天瞎說八道。”
這位被人稱為邃庵先生的翁姓老者順著聲音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紅袍子官員帶著幾個穿西服或是長袍的人站在不遠處的一處屋簷下面。他老眼昏花的看不清來人的臉面,不過這紅袍子的聲音老者是挺熟悉的,此人名叫瞿秉淵,出身常熟名門鐵琴銅劍樓瞿家,光復3年江南鄉試中了秀才後就在常熟本地為官,去年又中了舉人,現在官拜常熟縣令。他還有個老爹叫瞿墉,和潘世恩一起投靠朱皇帝,是當下的黑龍江省巡撫。
而這位“邃庵先生”不是旁人,正是朱皇帝跟前的紅人翁同龢的父親,名叫翁心存。在滿清的時候他已經官拜戶部侍郎,還有個兒子叫翁同書的在道光二十年中了進士,官拜詹事府少詹事。太平軍逼近北京之時,翁心存、翁同書兩父子就從北京人間蒸發,去天津當了兩年寓公,之後也沒有出仕大明,而是回了常熟老家閉門讀書,很有一些不貳臣的意思。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的兒子翁同龢在大明朝中內外鑽營,步步高昇。
正因為有翁同龢這個靠山,翁心存翁老爺子自不把瞿秉淵這個晚輩放在眼裡,哼聲道“鏡之啊,當今之世不是講言論自由的嗎?老夫又沒有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有什麼打緊的?再說了,老夫所言也俱是實情。當今天子的武功雖已超過成吉思汗,堪稱一代天驕,但是文治還是稍差一些,對於小民生計,更是漠不關心,比起清韃的康乾二君是有所不如的。”
瞿秉淵登時沒有話說,回頭看了眼一個穿著儒生袍的高大男子,苦苦一笑,剛想說什麼,那男子一擺手,就徑直走到了翁心存身邊,一施禮,開口就是南京官話“老先生,在下姓羅,是《清流報》的記者,能問幾個問題嗎?”
翁心存滯了一下,點點頭道“啊,羅先生有什麼話就問吧。”
這位羅先生笑了笑,卻朝翁心存身旁的佃戶們點點頭,問道“諸位都是翁老先生的佃戶?”
“是的,我等都是給翁大老爺耕田的。”其中一個上點年紀的老農恭敬地答道。
常熟這個地方歷來文風鼎盛,誰都高看讀書人幾分,這位“羅先生”一身儒士打扮,自然也容易受人尊敬。
“老丈家中自己可有田?又租種幾畝?租子多少?交了租子後所得可夠溫飽?”
這位羅先生笑吟吟的又是一連串問題。
“老漢家裡有一畝半的薄田,還租了翁老爺的五畝水澆地,每畝交租子一銀元外加800個小銅板,在常熟已經是輕的了,所以交了租子後足夠一家溫飽了。”
一旁又有農人幫腔道“翁大老爺心善,收的租子都比別家要低一些,差不多佔到四成的收成。”
“四成的租子不少啊?”那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