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卻和洪門相反,是擁清的。因為漕幫的買賣就是運輸漕糧,說他們靠著北京的朝廷吃飯也不為過。在雍正初年就取得合法地位,到了乾隆年間勢力更加龐大,甚至有了“乾隆入幫”的傳聞,幫內還有據說是乾隆皇帝賜下的“護法盤龍棍”。
在朱明控制兩江以後,漕運完全斷絕,漕幫弟子衣食無著,自然對朱大國王頗多不滿,而漕幫本身也成了個巨大的不安定因素。
第434章鹽商漕幫求保底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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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高兄,你提議王上整治鹽業,是要保住歙縣曹家嗎?”
在一輛快速駛離上海行在的四輪馬車之內,有兩個人正在低聲交談。問話之人,赫然就是朱濟世的軍師,御書房總管羅澤南。而答話之人就是大明左丞相左宗棠。
“林穆翁、潘芝老都關照過的,可以保……還是保一下吧。”
左宗棠的話,同剛才在朱濟世面前所提的建議似乎是截然相反。不過在羅澤南看來卻是一回事情——整就是保,保就是整!以兩淮鹽商和滿清王朝的關係,還有他們壟斷的鹽業,都會給他們招來橫禍。而身為兩淮鹽商之首的曹氏家族,更是首當其衝。看看現在朱濟世是怎麼整治兩江錢莊業就知道,曹家是一定跑不掉的!
不過整到什麼程度,由誰來整,卻是大有學問的。
“王上仁厚,體恤商家,又有林穆翁的面子,歙縣曹家該不至於有大禍吧?”羅澤南搖著紙扇子思索著道。
“呵呵……不好說,不好說。有沒有大禍就要看曹家知不知進退了!”左宗棠不以為然。
羅澤南有些驚訝,搖頭道“不至於吧,王上向來厚待商家,在廣東時還准許十三行黑了北清權貴的暗股。現在不至於為難曹家……”
“為難是肯定的!”
左宗棠扭頭看著羅澤南,忽然苦笑了一下“羅山兄見過你每日所吃的鹽是什麼樣子嗎?”
“每日所吃之鹽?”羅澤南一怔,“見過啊,我又不是長於深宮,怎麼會不知道鹽是什麼樣子?”
左宗棠聞言卻是呵呵笑了“羅山啊,你現在是大明的侯爵,這鹽長什麼樣是許久不見了吧?要不然你就不會說這話了。”
“季高兄的意思是……”
“光復元年的時候,王上的蘭芳行就在瓊州府投資100萬銀元修建了規模浩大的三丫鹽場,用西法修建鹽場、提煉精鹽。所得之鹽純度極高,不含雜質,且色白如玉,精細如粉。而且這蘭芳鹽的生產成本要遠遠低於淮鹽、川鹽。這樣的鹽,羅山兄見過嗎?”
羅澤南搖搖頭“難道現在上海市面上的鹽都是……”
“上海市面上沒有多少蘭芳鹽的,不過行在所食之鹽都是這種蘭芳鹽。眼下在廣東、福建、湖北、湖南和江西的市面上,蘭芳鹽已經大量出現,每斤不過十幾二十個小銅元,比之淮鹽、川鹽便宜了許多。而且樣貌、口味,又大大優於淮鹽、川鹽和尋常的私鹽。”
聽到這裡,羅澤南哪裡還會不明白。
食鹽向有官私之分,主要和鹽稅有關。而所謂的鹽稅,其實是一種變相的人頭稅,因為鹽是必須品,生產源頭又相對容易控制,所以就成了歷朝歷代的重要財源。在1847年天下大亂之前,道光朝的鹽稅都在每年1200萬兩左右,而官鹽的銷售並沒有精確度統計,估計在5億斤上下。也就是說,平軍每斤官鹽含稅也就是三四個銅錢,根本算不得是重稅,留給私鹽販賣的空間非常有限。可是實際上的情況卻遠非如此,清代鹽稅徵收非常複雜,加派雜派極多,以道光年間兩淮到漢口的官鹽為例,一引鹽(200斤——400斤)的正課就是一兩一錢七分白銀,加上各種雜課之後已達十二兩白銀,此外還要交納鹽政衙門的浮費用來養活數量龐大的鹽政人員。另外,鹽商還要承擔各種各樣名目繁多的捐輸報效和行賄費用。而這些苛捐雜稅和捐輸報效行賄的開支,最後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市面上的一斤官鹽售價往往高達60文到70文制錢,而私鹽價格未及一半。
而質優價廉的蘭芳鹽的出現,一定意味著朱明的鹽政將會出現重大改革,甚至有可能讓蘭芳鹽成為唯一的官鹽,不,應該是唯一的食鹽……
一陣沉默後,羅澤南又開口道“王上知道鹽政的牽涉面有多廣嗎?”
左宗棠搖頭“王上做事的手段你還不知道?牽涉面越廣,他越要快刀斬亂麻,然後另起一個局面……商稅的事情是這樣,錢業的事情也是如此。這鹽業,怕也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