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然想不到,堂堂大清20多萬大軍的主帥,成吉思汗的子孫的大動作居然是逃跑!
就在太平天國的勇士們睡覺養精神的時候。大隊大隊的清軍,正在汲縣往東的道路上滾滾向前,一片人喊馬嘶的聲音。在黃河以北的遼闊平原上面,十幾萬八旗新軍官兵,分成六個行軍縱隊,匯合著輜重火炮,在拼命地向東運動,想要繞過淇縣的太平軍大營,然後折返北上,去保衛他們的帝都北京城。
此時,河南、直隸和魯北等地,已經亂成一團,原先的社會秩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豪強起四方的局面。大軍所過之處,再也沒有競相迎候的地方官和士紳,不是荒蕪人煙的曠野,就是一個個緊閉寨門的新建起來的堡寨。即便是朝廷王師路過,也沒有拿個堡寨肯主動開門相迎……亂世之中,可不能隨隨便便表面立場,站在滿清一邊就等於和太平天國為敵,來日沒準就是滅寨之禍!
僧格林沁現在也沒有心情去追究這些地方士紳的無禮,不,這些人已經不再是士紳,而是一方豪強了。只要中原的大勢一日未明,他們就不會再變回士紳。
僧格林沁的中軍,是隨著他自己的八旗新軍正白旗一塊兒行動的。正白旗的一協馬隊已經撒出去控制戰場了。所以現在只有兩萬一千人左右的兵馬遮護著中軍和大批輜重物資——還有不少河南籍的民伕趕著車馬或推著獨輪車在替清軍運輸物資,他們都是從開封左近徵來的伕子,許多還是豫西逃來的難民,因為家鄉被蹂躪,對太平軍沒有什麼好感,因而比較擁護滿清。
傳遞訊息的騎兵在曠野上往來賓士,揚起一陣陣的煙塵,僧格林沁透過他們和派出去的馬隊哨探們保持著聯絡,及時獲得太平軍的動向。
快到公曆10月24日傍晚的時候,三個正白旗的馬甲騎著快馬疾馳而來,在僧格林沁的馬前勒住了馬。大聲報告“貝勒爺,粵匪的馬隊也出來了,和咱們的人打成一團!”
“貝勒爺,袁大人的綠營已經出陣了,正往淇縣而去!”
僧格林沁在馬上掏出自己的西洋懷錶,時間正是下午5點30分左右。考慮到傳遞訊息的騎兵花費在路上的時間,袁甲三的綠營應該是在下午3點出動的。汲縣和淇縣之間大約距離50裡,尋常行軍需要5到6個時辰……也就明天凌晨可以抵達太平軍在淇縣的大營附近,基本上能算夜襲了。
通常情況下,太平軍一定會摸清虛實再採取反擊,很有可能要捱到天亮以後再派兵出營試探。等到他們發現袁甲三在虛張聲勢,再將其擊潰,怎麼都要到下午了……這樣袁甲三和他帶領的山西綠營應該能為自己贏得大半天時間。如果太平軍不在夜裡行軍,那麼就能有一整天了。
他朝後招呼了一聲,傅方和幾個協領立刻迎了過來。
“傳令下去,加快行軍速度!今晚上要連夜行軍,什麼時候到滑縣什麼時候休息!”
滑縣位於淇縣以東,處於淇縣和濮陽之間,離汲縣大約有100里路。一天一夜行軍100裡,對200年前的“老八旗”不算什麼,可是對眼下的“新八旗”來說,真是吃了大苦了。
“貝勒爺……太急了吧?”傅方是京旗子弟,最知道這幫八旗大爺是什麼貨色。
“沒辦法,滑縣離淇縣不過50多里地,粵匪精銳走半天就能到……”僧格林沁吁了口氣,放低聲音,“到了滑縣也不能歇,還得接著走!”
“還不能歇?貝勒爺,您這是要把人當騾子使喚啊!”一個京旗出身的協領已經叫起苦來了。
“說什麼話呢?現在打仗呢!”僧格林沁一眼瞪了過去,訓斥道“早200年老祖宗連著幾天幾夜行軍打仗不休息的日子還少嗎?現在怎麼就不行?你老姓是什麼?祖上是誰啊?”
那協領也不大買賬,拍了拍腰裡面纏著的黃帶子,呵呵笑道“我老姓是愛新覺羅,祖上是和碩豫通親王。”
和碩豫通親王就是多鐸,努爾哈赤的第十五子,殺史可法屠揚州滅弘光政權的那位。僧格林沁聞言也是一嘆,這個八旗新軍不好帶啊!隨便拉出個什麼官兒都是誰誰誰的子孫,真是罰也不好罰,罵也不好罵。
僧格林沁只得揮揮手道“去去去,趕緊傳令去,當騾子當馬都得給我走!別以為上了戰場一刀一槍的殺敵才是打仗,用兩條腿走路一樣是在打仗!”
……
此時袁甲三指揮的兩萬山西綠營兵已經停止前進,準備用晚餐了。清朝的綠營兵一日只有兩頓伙食供應,上午一次,下午大約六七點鐘的時候還有一次。現在不過5點30,袁甲三便下令部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