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國向東華王國宣戰的同日,墨西哥女皇馬蒂爾德也在法國宣佈,將東華王國逐出墨西哥帝國——這等於給大英帝國向東華王國宣戰開了綠燈!兩天後的1875年7月21日。大不列顛——美利堅帝國向剛剛獨立的東華王國下達了最後通牒,要求朱胡安的軍隊在72小時內撤離美利堅聯盟國的土地,並且就入侵事件進行賠償和道歉。
訊息傳到應天,左相潘祖蔭,右相李鴻章和外交部尚書吳春秋三人立即趕往溫泉宮面見朱濟世。
三人趕到溫泉宮御書房時,朱濟世正在和皇太子朱國雄,顧問大臣左宗棠,隱退在家的延平王鄭洪三人喝茶談話。
“皇上已經知道此事了,”在御書房外面迎候潘祖蔭、李鴻章和吳春秋的是朱濟世的貼身侍女楠本高子。“皇上請三位大人稍候片刻。”
高子是朱濟世後宮中唯一一個被剝奪妃子地位的女人。不過並沒有逐出或出家,而是得了個“貼身侍女”的處分。現在幾乎時時刻刻跟隨著朱濟世身邊,就連朱濟世就寢的時候。她也必須陪著——或者同睡一張床,或者打地鋪。
於是,訊息靈通的人們很快就知道,現在朱濟世的第一寵妃其實就是這位“貼身侍女”大人。或許“貼身侍女”就是朱濟世新設立的妃嬪稱號吧?這位皇上就喜歡一些標新立異的事情。
潘祖蔭、李鴻章和吳春秋三人自然也不知其中內幕,全都客氣地衝楠本高子點點頭,還客氣地稱呼她一聲“爵小姐”。原來楠本高子還是貴族出身,她的母親楠本稻是德川明子的御醫,還作為軍醫參加過對俄戰爭,現在是日本王國宮廷的首席醫官,有一個日本女伯爵的封號。而楠本高子是爵位繼承人,所以可以稱“爵小姐”。
三人就在御書房的外間靜候,自有其他侍女端來茶點,高子則回到書房內間去了。
此時,朱濟世和朱國雄、左宗棠、鄭洪三人的談話還在繼續。談話的內容可不是閒聊。而是關於未來“利益集團”的安排。
當權快30年的朱濟世當然不會天真到相信只要王在法下就能舉國為公了——這不過是法家心中的理想社會罷了,除非是後世的某黨執政,否則是絕無可能做到八千餘萬眾一心為公的。就算有一二大公無私者,也難以改變這個人人追逐利益的世間。從這個角度而言,朱濟世的事業,其實是嚴重妨礙中國社會進步的!現在的他或許已經知道錯了,但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過去,咱們中華實行的乃是王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王在上,士大夫居中,民在下。雖然等級森嚴,高下有別,但是民和士大夫之間並無不可逾越之鴻溝,只要能苦讀有成,中個秀才就能位列士大夫之林,中個舉人便能讓一門興旺,如果進士及第無疑魚躍龍門!”
聽到朱濟世論及科舉,左宗棠臉上露出無比的感慨,這個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雖然還有考試做官的出路,但絕不是魚躍龍門了,不過是些微末小官,想要一級級升上去更難如登天!而且,還有議會、黨派、報紙這三個緊箍咒,撈點小錢都會丟官罷職!真是官不聊生……哦,應該是小官不聊生才對!那些靠選舉和黨派上臺的政務官員,還是非常風光的。
朱濟世摸著鬍子,思索著道“在這個王與士大夫共天下的國家之中,士大夫便是所謂的利益集團,而且還是最大的利益集團,君王只有取得士大夫的支援才能坐穩江山。如果那時候行王在法下,其實就是君王完完全全被士大夫所制約。”
儒家士大夫的理想是王在禮下才對。左宗棠心想,用禮來制約王才是儒的精髓。但是今上和太子卻是不知禮的,想來也不能理解什麼是禮,反而是清晰的法律條款比較容易掌握,這大概就是法家的優點吧?
“而西人的王在法下,其實是君王和政商軍利益集團共治天下,和我們的與士大夫共天下並無本質不同。區別只是西人用法律、制度,將如何共治天下襬在了檯面上。其實咱們大明一直以來,也是這樣做的。”
“這是子產鑄刑鼎也。”左宗棠插話道。子產是春秋時期鄭國的政治家,鑄刑鼎就是將法律公之於眾,是當時鄭國的改革措施。
朱濟世微微一笑“鑄刑鼎是法出於上,法出於君。而法出於君就不存在王在法之下的可能……西人的王在法下,乃是法出於下,出於議會,出於選舉,君王不過是點頭確認一下而已。”
“那君王豈不是要被庶民擺佈了?”延平王鄭洪捋著白鬍子搖搖頭,“皇上,咱們可不能這麼搞啊!”
朱濟世搖頭,“哪有被庶民擺佈?朕不是說了,王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