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容又塞了一大口炒麵到嘴裡,“你做菜的手藝真是不錯,你有沒有考慮過轉行?現在開餐廳也很賺錢,不一定要開服裝公司才能賺錢。”
他設計的衣服這麼差嗎?不然她何必一天到晚要他轉行。她的建議實在讓屠軍哭笑不得,“我要是真的轉行,對時裝界可是一大損失。”
羽容對他自負的說法只是挑一挑眉。時裝這種東西跟她向來沒什麼關係,她的褲子永遠是夜市兩百塊一件的便宜貨,T恤、毛衣、外套沒有一件是百貨公司的高價品。衣服對她來說,只是保暖和避免“妨害風化”的東西,越簡單越好。
屠軍待羽容把那一大碗的海鮮炒麵解決完後,將碗和圍裙拿到廚房放好,走回來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你現在可以開始說明你晚上十二點到我公司大門口等我的原因了。你不會那麼急著要還我錢吧!離期限還有三天,你就算明天早上再來找我也還來得及。”
羽容靠向床頭,望著他,搖了搖頭,“不知道,從家裡出來後,我只想到要來找你。”
“你家裡發生什麼事?”
“他們終於決定分居了,要把那間房子賣掉。”羽容平板地說著,不讓聲音洩漏出半點傷心。
屠軍直望入她眼底,“誰要你跟去住?”
“沒有人要。”羽容苦笑了一聲,嘆道:“有時候想想,還覺得不如當個孤兒好,起碼不會讓人推來推去,像個甩不掉的包袱。”
“你錯了,如果可以撰擇,沒有人願意當孤兒。”
在屠軍眼中,她看見比自己更沉重的痛楚。“你……是孤兒?”
“叫棄兒會更貼切。記不清是幾歲的事了,我爸跟女人跑了,我媽有一天帶我到公園裡玩,後來說要去買東西給我,結果一直都沒回來。不算是太精彩的故事,孤兒院裡很多小孩都是這樣的遭遇。”屠軍說完,站起身,替羽容把棉被蓋好,“三點了,睡吧!”
“那你睡哪?”
“客廳沙發。”屠軍關上電燈,正要離開,羽容卻拉住他的手。
“今天天氣有點冷,讓我們互相溫暖。”
黑暗中,羽容看不見屠軍臉上的愕然,只能感覺到覆於他之上的手被握得更緊、更牢,彷彿想抓牢什麼東西似的。
握住他的溫暖小手彷彿闖進他密封以久的往事,他急急抓住那一閃而過的感覺。記憶中,也曾經有一雙同樣溫暖的小手握著他沾滿淚水的手,對他說著同樣的話語。從那一天起,小小的屠軍便決定了小小的芙蓉是他生命中的天使,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白亮的日光斜斜照人房內,染亮了一方天地,卻讓角落更顯得陰暗。羽容睜開雙眼,環視著空蕩蕩的房間,儘管身體的疲累早已超過她所能負載的範圍,她還是無法入睡。
“我不‘睡’小女生。”他那時粗魯地說,拒絕她願意給予的溫暖。
其實他曉得她所謂的溫暖不足那個意思。她說不出原因,但她就是知道。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在他心中有個極為脆弱的角落只能容一個人進人,除了那個人,他不要任何人給他溫暖;而那人,顯然不是她。
不用看錶,羽容也知道她已經錯過第一節課的上課時間,但她不急著起來,既然打算蹺掉整天課,就無所謂遲不遲到的問題。
又在他床上躺了幾分鐘,她才掀開棉被起來。她的外套就放在床邊的椅子上,她拿起外套披上,仲手探了探放在外套口袋裡的支票,心中的堅持又少了一分。還他錢就表示從此再也沒有理由見他,甚至連海報都看不見了,她願意嗎?真的願意為了“無謂的”堅持而放棄見他的機會?
老天!曾幾何時,連她對時裝界的強烈憎惡也成了“無謂的”堅持?羽容苦笑,讓那張支票依舊躺在口袋底部。
走到客廳,屠軍還在睡,但顯然不太舒服,三人座的長沙發對頎長的他來說還是太短了。他頭枕著沙發的扶手,腳則懸空在另一端,若他真的保持這個姿勢一整晚,醒來時肯定全身痠痛。
羽容蹲在沙發旁,端詳著他孩子氣的睡臉,十分猶豫該不該叫他起來回床上睡。這時,屠軍困難地轉了個身,狹小的空間讓他的濃眉不悅地皺了起來。
“屠軍,你回床上睡吧。”羽容輕輕搖了搖他。屠軍左眼微張,擰著眉揪她一眼,聲音裡仍有著濃濃睡意,“你醒了。”
“嗯,你回你床上睡吧!”
“要不要我載你去學校?”
“不用,我今天不打算去上課。”
“那正好,反正我也起不來。”屠軍忽然一手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