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趙正清錯愕無比。“葦柔……你!”
“對不起,請原諒我。”她垂下頭,惶恐而不安。
趙正清推推眼鏡,鏡片照滿了失望。“我明白了。”
“趙大夫……”
他搔搔頭,尷尬地笑了笑:“這還是生平第一回,我被人拒絕了呢。”
她困難地看著他,隨即有些哀傷地垂下頭。
打傍晚從趙正清口中知道求婚被拒的事之後,趙靖心不能相信自己聽見的事實,這完全顛覆她所預料的。一想到事情的嚴重性,趙靖心片刻都沒耽擱,匆匆去了白葦柔房裡。
對於白葦柔,她已經從一個消極的無辜者轉換成積極的防衛者;在她的骨子裡,開始分化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個仍是她所熟知的那個怕事懦弱的少奶奶,另一個卻是不擇手段要捍衛喬家名聲的少夫人。偶爾趙靖心在鏡前注視著自己,會隱隱覺得恐怖;然而日復一日,那心態上的不平衡卻任由這種感覺上了癮。
“我弟弟的為人我很清楚,你跟著他,也好過將來東飄西蕩。這般機緣,一般丫頭都求之不得的。”
白葦柔仍是那悒悒的眼神,轉過臉再一次面對她,心掏心地開口,語氣卻是堅持多於顫抖。
“正是因為求之不得,葦柔才更不能接受。少奶奶,喬家願意賞口飯吃,讓葦柔盡心盡力,這樣就夠了。其它的,葦柔不求,也不敢求。”
“那麼算我求你!”
白葦柔臉色白了一層:“少爺……也是這個意思嗎?”
“你明知道……”
趙靖心頹然坐倒,話再也接不下去……若不是喬釋謙真的在乎白葦柔,他怎麼會懦弱到連句話不說就走?突然,趙靖心像發瘋似的跳起來;然而一揚手,思及喬釋謙的話,那個耳光卻怎麼也打不下手。
無論丈夫對她的作為如何失望,末了他還是把這件事的處置權交給了她;就算是懦弱,他畢竟還是選擇了她。但喬釋謙究竟是錯估了她的寬容,以為她會安排好白葦柔……
趙靖心收回手,死瞪著白葦柔,一顆心撕扯著。
就在那一刻間,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為甚麼不甘心放開喬釋謙的理由。
因為,她從來沒在喬釋謙身上挖掘出這麼強烈的愛。
“滾出去,喬家再也容不得你了!”她吼出聲,忿怒地把桌面上的東西掃落在地。“如果你對喬家還有一絲絲感激,離開喬家吧!”
白葦柔點點頭。“我懂了。少奶奶,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明兒個我就搬出去。”
“你……你真是……忘恩負義!我寧願辱沒了趙家讓正清要你,你竟然不識好歹!你夠貪心,白葦柔,我今天算是認清你了,算喬家白疼你了!”趙靖心咬牙切齒地說完,奪門而出。
經歷那番指責,白葦柔捂著臉頰,眼淚卻始終沒敢落下。
這樣的愛錯了嗎?她那麼坦然面對自己的感覺,她真切意懇誰都不想傷害;可是到頭來,她還是做不好。
自從那日狼狽地逃開後,喬釋謙便感到一股強烈而痛苦的欲求;嚴格說來,那應該是從倪家帶回白葦柔的那天起,這種欲求含混了焦慮而深沉的忿怒。
只有他一個人明白這種潛伏在內心的痛苦,痛得幾乎令他崩潰。
表面上,他跟往日一樣,理性而正確地處理每件事。從喬家匆忙出走的這段時間,他在南方談成幾筆大生意,說是刻意避開白葦柔和趙靖心也好,或者讓趙正清有更多的機會對白葦柔獻殷勤也好;總之,他避開這一切,想為自己的忿怒尋求宣洩。然而那些也跟往日一樣,都只是商場上順利交易完成的釋然;因為他清楚,就算沒有白葦柔,他依然要為他的人生負責地過日子。
理性讓他自覺可以再面對一切:但回到喬家後,知道白葦柔拒絕了趙正清的求婚,又知道她在舊傷末復原的情形下被迫搬了出去,喬釋謙的痛苦再次瓦解。
“你何苦這麼做?”喬釋謙說,眼神一逕的沉默與忿怒。“我那麼相信你,靖心,為甚麼?”
“是她自己堅持要這麼做的。”趙靖心辯駁,聲音帶著無辜的軟弱和幽怨:“釋謙,你相信我,我真的沒那個意思。也許……也許是她自覺待不下去,所以才離開的。”
他甚麼都沒說,似乎已疲倦了評估她話裡的真實性。
“我知道了,請張媽熬的藥一會兒送過來,你千萬記得喝。”
趙靖心點點頭。從那日攤牌之後,從他千里返家之後,這些話聽起來便成了一種公式,一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