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視而笑,白梨在一旁見了,微有羨慕。她自小便沒朋友,因為沒有哪個姑娘會跑到她家裡來玩刀劍長槍的,女兒家喜歡的她又不喜。重來一世,更不願將日子浪費在那上面,活了十九年,一直便是一人歡喜一人憂。她板著臉道,“上馬。”
胭脂先上馬,爬了兩次沒跨上去。白梨只好先上,拉了她一把。
這馬看起來不高,可上了馬鞍,才發現高的有些離奇。等馬開始跑了,她也才驚覺平日裡見別人跑得優美輕快,丰神俊朗的,不過是錯覺。馬蹄聲起,五臟六腑便好像被攪和起來了,上上下下,顛簸的她立刻想吐。
白梨哪裡知道她這柔弱姑娘家的心思,僵硬道,“二妹,別勒我太緊,我要被你攔腰截斷了。”
話雖說的粗俗血腥,但意思也傳達到了。胭脂微微鬆了手,若是有人見了她此時的慘白麵色,一定要被嚇著。
馬足足跑了三個時辰才停下,蘇洛心久未馳騁,頓覺痛快,就是臀處有些疼。下了馬,見胭脂將頭埋在白梨背上,一動不動,笑道,“快下來,吃點乾糧。”
白梨察覺不對,偏轉了身,話未出,胭脂已如斷線風箏往下摔去,驚得蘇洛心甩手便把乾糧扔開,伸手接她,卻被結結實實的壓倒在地,石子差點把她的脊樑骨給咯吱掉。
她抽了一口冷氣,忍著痛,翻身去看胭脂,掐她人中,輕拍她的臉,不見甦醒。白梨已拿了水袋,直接澆在她臉上,才見她慢慢醒來。
蘇洛心長松一氣,“你差點嚇死我了,你不舒服怎麼不早說?”
胭脂看著那已落下晚霞的天穹,弱聲道,“不礙事,歇息一會便繼續趕路吧。”
既然要逃,就必定會受苦。如果不是抱著必須逃走的想法,她又何必走。因此這些不算什麼,暈過去倒也好,至少就沒感覺了。
蘇洛心一時不知該說什麼,白梨也是默然。
這樣的女子,讓人憐惜,卻也覺得可怕。白梨突然想,幸好她不是自己的敵人。
幾人稍作休息,便又繼續上路。蘇洛心拿了衣帶,讓白梨和胭脂綁一塊,免得待會她又暈過去,一頭栽下馬。
十二天後,終於是到了祁桑國與月國交界處。
三人未一起出城,等過了盤查口,才在河邊碰頭。不一會,那與她們處了多日的馬也自個尋來了,一如白梨所料。她憐愛的輕拍馬脖子,“馬有人性。”又輕嘆,“可惜我們接下來要走水路,不能帶上你們了。”
馬似乎真的通人性,不安的划著蹄子,發出沉重的鼻息聲。
胭脂見白梨十分不捨,說道,“放心吧,我替它們尋了大戶,人看起來和善,應當不會待薄它們。待會他們便來這裡領馬了,你們先上船,免得被他們看見我們一起。”
白梨點點頭,循著湖泊走,找到那船家,進了船蓬,一會蘇洛心也上了船,假裝與她不相識。等了半柱香,胭脂也來了。船上有其他船客,即便追兵真的問起,也不會有人交待他們見過三個女子一起坐過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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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逃的順利,皇城這邊已是焦頭爛額。
從一開始他們便往黎國追查,也封了邊城關卡,可盤查多日也沒回稟什麼線索。一路上疑似的人也多,但查到最後卻無功而返。
順親王府和連家的壓力下來,底下的官員也不好交代,急得焦慮。而且白家的女將軍也一起不見了,這三家都是惹不起的主,查到最後,實在是拖不得也查不起了,便承了摺子上去。
不日那摺子批下,讓他們停了追查,雖是奇怪,但三家同時噤聲,也讓人奇怪,但不能多問。
皇上不是不查,畢竟是連家和白家的女兒,只是讓別人查而已。
天氣又冷了起來,再過不久,又要飄雪了。齊慕喜歡雪,也喜歡雨水,但凡從天穹來的東西,似乎都無暇潔淨,不像人那樣骯髒可怕。
茶已喝了兩盞,齊慕仍沒有出聲,一旁的侍衛也知曉他素來不是個急性子的人。別人接了旨意,恐怕立刻開始辦事。他的主子不同,沉著冷靜,可一旦出手卻比別人花費的時辰少。
齊慕打發了斟茶的婢女走,才道,“我被皇上閒置了多久了?”
侍衛道,“十五天。”
齊慕感慨道,“十五天啊……原來我不過才歇息了半個月。”
侍衛忍不住道,“皇上下旨讓您查這事,也就是說,皇上仍是信任世子的。”
齊慕笑了笑,搖頭道,“他不是信任我,只是沒人可信而已。白梨突然出逃,皇上懷疑是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