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待會你們就下山了,是死是活跟我們沒關係。”
蘇洛心狠狠呸了他一口,再往胭脂那看去,眼睛是睜著的,卻是滿目茫然,人已不清醒,“胭脂快醒來,表哥來救我們了。”
胭脂聽見這話,稍稍清醒了些,晃了晃腦袋,終於來了,來救她們了。
連梟站在山門的空地處,負手而立,對著那上百個持刀槍的人毫無畏色。贖金就在他的面前,可若沒見到人,誰也無法拿走這錢袋。
土匪頭子倒還不想得罪他,讓人斟了酒送到前頭,連梟看了一眼,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看的眾人喝采,“連將軍果然是條漢子,痛快。”
連梟說道,“鶴峰山大王的大名在下也常聽,如雷貫耳。”
人都喜聽讚美之言,如今被這麼一位聲名遠揚的將軍誇讚,更是愉悅,又轉向旁人,喝道,“怎麼來的這麼慢!要讓連大將軍等到何時!”
嘍囉唯唯諾諾,剛要派人去催,便見那兩個小姑娘已經帶出。
連梟也已看見,衣衫到處都是刮破的痕跡,血跡滿身,面色又蒼白,從未見過的落魄,讓人心憐。他冷笑道,“看來在鶴峰,她們倒過不錯。”
頭子忙說道,“連大將軍可別誤會,手下的人見到她們時,便是這模樣。這幾日我們也未虧待她們,都讓我家女人給她們敷藥來著。”
連梟面色依舊竣冷,將她們兩人護在身旁,“在下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頭子巴不得將這冷麵神送走,揚手道,“送連大將軍下山。”
這種勢單力卻不薄的感覺實在是好,蘇洛心攬著他的手嬉笑道,“連表哥,有你罩著真好,我決定以後都跟你混了。”
胭脂站在他一旁,也覺安心,剛迷糊的腦袋已精神了許多。
連梟還未答話,便見暗處飛來兩支利箭,直直往自己刺來,手卻還被蘇洛心抱著,只能帶著她一塊順勢閃開。
胭脂只見那兩道光朝他們飛來,看得並不真切,一瞬間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那白光下,下意識往旁人看去,可那年輕將軍,卻是毫不猶豫的抱著蘇洛心躲開,獨留下她,絲毫沒有顧及到她的生死,可笑的是,她卻在“死前”想看他最後一眼。
箭從耳側飛過,疾風似刀,將她整個心都剜掉了。
一波未平又一波
胭脂不曾想過,若一人心痛,竟會痛到如此地步,無法喘氣,也聽不見任何聲響。本就發著高燒的她,再也禁不起這刺激,身體軟了下去。連梟見狀,將她攬身過來,交付給蘇洛心,往那利箭飛來的地方躍去。
蘇洛心咬牙向那還未回神的頭子道,“你們好大的膽子,設下圈套誘祁桑國的朝廷命官入甕。”
那頭子急道,“那要真是我的人,要殺你們老子其他的手下怎麼都不見動靜?擺明了是有人要害我們鶴峰!”
見他急色,說的倒未必是假,蘇洛心繼續冷聲道,“暗殺的事發生在你們這,跟你們也脫不了干係。除非你協助連將軍將人活捉,否則你們脫不了罪名。”
雖然她說的凶神惡煞,語氣衝得很,但未嘗沒有道理,頭子立刻搖手中短旗,“召集全部弟兄幫連大將軍捉到放冷箭的混蛋,活捉賞三錠金子!”
這山上的土匪都是為財而來,聽見有如此豐厚的賞金,已是集體吆喝,動作迅捷。那頭子見狀,呸了一口,“龜孫子,這會倒跑的快了。”
蘇洛心虎著臉道,“喂,找些藥來,把人抬到涼快的地方去。”
那頭子搖頭道,“老子活了這麼久就沒見過兇成這樣子的姑娘。”
百個不情願,也不敢撇下她們。若被祁桑國認定他們要殺連梟,整個鶴峰就完了,再厲害的土匪,也敵不過朝廷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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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胭脂。”
夢中依稀聽見有人在喚自己,她緩緩睜眼,見到的人,卻不是夢中的人。
蘇洛心鬆了一氣,“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得去喊道士招魂了。我扶你起來,喝些粥水吧,你都昏了三天了。”
胭脂想起那日的事,心又痛了起來。她本以為連梟會先救她,可事實卻是他對自己不管不顧,這樣的人,她還差點心甘情願的將身子給他。原來那虛化的冷漠,表現的深情,不過是假象罷了,偏她還一頭栽進去。可笑至極,可笑至極。
她寧可他誰都不救,寧可他無情無義到極點,將她們都扔下。可他偏是在兩人之間,選了蘇洛心。她並非想蘇洛心死,只是不甘心罷了……
“胭脂,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