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胭脂知他話裡有話;說道;“只是因為他們兩人也沒什麼交集罷了,如今表小姐在忙著冬試;也沒那個心思吧。夫人怎麼說?”
連梟淡聲道,“母親向來疼心兒,這種事母親不會隨意做主的。待會應當會尋人喚她過去。而且聽聞是順王妃差媒婆來的;倒也非慕世子本人。”
胭脂點點頭;又看他,“那少爺來這不是尋表小姐的?”
連梟也看向她,“猜你應該送完了糕點,所以來了。思來想去,有件事要問你。”
“唔?”
“回房再說。”
不管何時看他,面色都幾乎如此冷峻,也看不出個一二。隨他入了房,已有婢女送了熱水來。胭脂洗了茶,“方才十三公子所說的,朝中有人懷疑連家,可是真的麼?”
連梟點頭說道,“當時商議軍事的人只有連白兩家四人,如今我們兩個後輩被送回,但軍情仍往外洩漏。朝中懷疑父親和白叔叔私通外敵的人也的確是有,若我非連家人,怕也是要這麼懷疑。”
胭脂問道,“但我相信老爺和白老將軍絕不會這麼做,他們的忠心日月可鑑。”
連梟默了片刻,才道,“你和我所派去監視白梨的人,都沒發現她有何異常。她當初潛入青國救我,的確有疑點。可這次細作的事,如今的她看起來倒真是沒有任何嫌疑。而且雖說每次作戰佈陣基本都在敵國的意料之中,但並非全部精準,如果細作真的是在我們當中,已經供出了計劃,為何不供出細節。倒像是已知曉了一半,另一半是自行猜測的。”
胭脂說道,“可除了你們沒有其他人知道你們商議過什麼。”她眸子微動,問道,“表小姐曾說過一句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也曾舉了個例子,說是某年兩國開戰,稱之白國和黑國。黑國幾乎每次交戰都要輸給白國,因為白國的將領實在是厲害。後來黑**師想到個法子,將對方領兵作戰的大將全都琢磨透徹,佈陣、指揮、派兵這些,因為人的習慣一旦形成便很難再改,後來真的贏了一場。”
連梟沉思片刻,說道,“若是青國也用了同樣的法子,倒也可能,因為連白兩家駐守邊城多年,大小戰也打過不少。可真要琢磨透了,也必定是軍營中有內奸,否則敵國絕不會知道的如此詳細。”他又蹙了眉道,“當初開戰的時候,我們勢如破竹,對方若早有準備,絕不會如此狼狽。要在短期內收集我們幾個將領的領兵習慣,似乎也不可能。也是如此,我們才未想到這點。”
“興許是有人中途給了他們這些,但這樣看來,那軍營中,確實有細作,而且這人官階並不會太低。”
連梟已起身去拿外袍,“我先進宮面聖稟明此事,若真如你所說,那及早換了戰術才好。”
胭脂忙替他系衣袍,又問道,“少爺方才說有些事要與我說,倒還沒說。”
連梟看著她那兩道彎彎柳眉,以上往下看,鼻子很是精巧俊挺,默了默問道,“最近可缺什麼東西?”
胭脂看他,笑道,“這就是少爺要說的事?”
連梟收了視線,“嗯。”
胭脂想了想,搖頭,“倒沒什麼缺的。”
“那可有什麼想要的?”
“也沒未來蠱藥醫。”
連梟微扯了嘴角,“六根清淨,去做和尚罷。”
胭脂失聲笑了笑,已係好帶子。連梟也再未問她,坐上馬車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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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心裡記掛著連梟所說的話,可這話不能跟碧落說,她也聽不懂。想去尋蘇洛心理理思緒,又怕驚擾了她。思來想去,只好是悶在了心底。
送了連梟出門,回來時,碰見下人正端著盛了盛開的梅花枝杈的盤子要送去白梨那點綴,胭脂便道“趕巧我也要去白姑娘那,我拿去吧”,下人知她與白梨私交較好,便謝了她。
白梨住在雲霞苑,這本來是太老爺的四姨娘住的,三四年前去世了,便一直空著。那四姨娘喜靜,飾物也喜素雅,因此沒什麼大的假山,各類花草,只有一些荷塘,夏日裡荷花開得紅豔,但冬日便全謝了,走進裡頭,微有破敗之相。
因白梨非連家人,連家後輩也不來這遊玩,更顯得寂寥。她也不喜熱鬧,住在此處也不覺有何問題。
白梨的腿傷已好,但也不出來走動。一來這不是白府,二來,也是因為明白她被遣送回來是因何事。待在這四方院子中,也落個清靜和清白。
胭脂進來時,她正在亭子裡看書,沒有生暖爐,也沒有戴上毛皮套子,看得人心生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