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辣之人的追蹤?”
見其餘被捆之人微有醒意,胭脂將劍放回那已死的惡徒手中,起身道,“表小姐是胭脂的知己好友,夫人是少爺的生身母親,不為其他人,為了你們,死也無妨。夫人能不能安然度過這場浩劫,還請待會他們進來時,鎮定自若。”
她去做誘餌,不過因為這是最好的辦法。她不做誘餌,必死無疑,做了,還有一線生機。既然已經一石一鳥,那就再添一個,讓宋夫人對她刮目相看。如果大家都能安然,或許宋夫人便不會再阻攔她和連梟了。
抱著絕不願輕易死去的決心,她拿起桌上的花瓶,砰然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隨後便往外跑了出去,留下一抹水色影子。
如胭脂所料,很快便有人循聲過來,見了地上的血人,三四人便全循著那血腳印追去,屋內不留一人看守。宋夫人見狀,急忙掙脫繩索,用劍全割開,用衣裳裝了雪,往那仍昏迷的人身上抹去。片刻便見他們迷糊的哆嗦著,慢慢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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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自然不會輕易讓他們捉到,一旦被擒,便是死路一條。她可不願用自己的命去換宋夫人他們的命,跑到那已快結冰的池邊,將鞋塞上石頭,扔進裡面,這樣看來,就好像是她不慎落水,也不用被他們順著血跡尋來。
只是如此一來,腳便硬生生踩在了雪上,凍的她速度減慢,又想起兒時常在雪天裡受凍捱餓,鞋子也不過是幾塊破布縫合而成,衣裳也是些舊棉,被子也薄得慎人,根本耐不了寒。她最經常去取暖的地方,便是牲畜的窩裡,雖然髒臭,但很暖和。
那樣的苦都捱過來了,如今的又算得了什麼。她心中、面上皆是冷笑,沒有人能決定她的命運,那惡徒不能,這冰天雪地也不行。
腳底凍得沒了知覺,步子卻不能停,如此一來更好,痛和冷都不知道了,只是會凍得很傷,指不定會沒了一雙腿。
比起腳來,她更想把命保住。
這時如果躲進房裡,無疑是讓他們甕中捉鱉,胭脂也不熟識這裡的地形,唯一的去處,便是後山。
那去後山搜尋她和蘇洛心的人,應當已經因房內的動亂而被喚了回來,又或許沒有……只是除了那,已無地方可去。
人生便是賭場,胭脂押的賭注,未必都會是贏的。
剛進後山樹林,行了半柱香,想尋個隱蔽的地方躲著,卻見前頭走來兩人,那素色的衣裳在雪地裡並不明顯,可警覺性已放至最大胭脂卻還是一眼看見了。她轉身躲到樹後,無奈這樹林並不茂密,樹木也不粗丨大,若是他們走的近了,一定會看見她。
想到這,那原本還有些許恍惚驚懼的眼神,突然變得冷漠,寒至眼底,比這冬更冷,風更凌厲。她深吸了幾口氣,從樹後出來,往前跑去。
再跑快些,跑快些,他們離的這麼遠,追不上自己,那她就能活下來了。
身後那腳步聲作大,絕望也一點一點的充斥著胸腔。恐懼勝過腳下的疼痛,只知道往前跑,跑的越快,活命的希望就越大。
上回在邊城逃過一劫,如今老天爺還不肯放過她麼?
思緒凌亂,腳踝忽然猛地生疼,身體往前傾去。這一踩空,也不知是多深的坑,身子剛碰到地面,卻是斜倒著往下滾去。所幸有那積雪覆蓋著地面,否則尖銳的石子都能讓她喪命。
等終於停了下來,已辨別不清事物,只是沒聽見人聲,安心了許多。迷糊昏睡過去,身體的疼痛已渾然不覺。夢中似有人在叫她,快醒,莫睡。等聽得仔細了,竟是自己的聲音。她驚的醒來,映入眼中的,卻是一輪明月,皎潔明亮,雪地也是亮白,將附近的景緻照得清楚。
胭脂怔怔看著落進眼中的雪,刺的她霎那清醒。
下雪了。
她微微動彈了身子,痛得撕心,冷入骨髓。她竟然還活著,本該痛的哭泣的她,卻是咧開了凍得僵硬的嘴笑了。這一笑,若是有人見了,真如走入絕境而逢生的狐狸,難以言喻的悽美。
她緩緩站起身,不能再躺著,再如此下去,身體便要融入這雪山裡,再無生還的可能。
前面沒有人,身後也沒有人。她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她站在一眾婢女中,聽聞連家嫡長子要來挑侍婢,那時的她,還不知道是挑去做通房丫頭。
她只知道,那少爺比她長六年,卻是個少年將軍,在皇城中極負盛名,性子傲氣,為人薄情。那一刻她心想,但願不要挑中她,一定不要挑中她,她待在那柴房燒火,不惹府裡的老婆子,不與其他婢女爭寵邀功,只要不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