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更覺開心的模樣。
墨已經全化開了,胭脂放下墨條,細細思量,從連梟一進家門,傷勢還未見好,便讓李氏去向宋夫人說婚事,這並非是連梟看上她了,他若想要自己的身,只需開口便是,畢竟她只是個通房丫頭,而不用這麼大費周章先迎她進門。
如今看來,唯一的解釋便是,連梟早就猜到皇上會賜婚,不過是在拿自己當擋箭牌。一門婚事先辦了,皇上也會將賜婚的事淡一淡,指不定這一擱,就不了了之了。
義勇雙全的女將軍千里迢迢救了一個男人,在外人眼裡,恐怕真是別有一番想法。連梟這麼揣測皇命,如果讓人察覺,恐怕就是掉腦袋的事了。所以宋夫人再次駁回後,他也沒有再提。
想到這層,胭脂只覺得額上都快要滲出冷汗來,這個男人,果真是不簡單,連皇命也敢暗自篡改。跟著這樣一個膽大的人,真不知是福,還是禍。只是當下她最該做的,便是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碧落的想法雖簡單,也說的話未嘗沒有道理,有這麼一道皇婚,蘇洛心也別指望壓過,宋夫人再怎麼疼她,也大不過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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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梟回到房中,便見胭脂出神的盯著一處,神若秋水,已不似在人間。
胭脂聽見聲響,抬頭看去,提步上前取他的外衣,掛在屏風,“剛何姨娘差人來說,拿你的尺寸去做幾件衣裳,去年冬日你不在,衣服的樣式都老舊了。”
連梟應了一聲,又問她,“他們還說什麼?”
胭脂輕輕點頭,眸子微垂,“還說了皇上賜婚的事。”
“你覺得白梨如何?”
胭脂搖頭,“我並未接觸過白將軍,也未曾見過她。少爺與她都同守邊關,應當更為了解吧。”
連梟抬手讓她量著尺寸,淡淡道,“不像是我認識的白梨。”
“嗯?”
胭脂看他,那俊逸的臉上已有了三分嘲諷猜疑,“我認識的白梨,心思又怎麼會那麼縝密,縝密到將敵國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巡邏路線,換崗時間也都知道的如此詳細。這簡直……就像是事先演練過一回。”
“少爺……”胭脂呼吸微重,眉眼柔媚細膩,“你是說,白將軍可能是……”
連梟緊盯著她,把她的神情一分不落的揉進眼中。胭脂嚥了咽,明知道連梟是要她說出來,但是說了,如果外頭有人,她也就完了。只是這個時候,容不得她遲疑,大了膽子說道,“你懷疑白將軍是細作麼?”
話說完,懸著的膽子卻莫名大了起來,直勾勾的看著他,跟了他這麼久,倒還是第一次這麼看他,雙目湛湛有神,極是俊朗可靠。連梟那未見一絲神情的臉上,忽然染了一抹笑意,伸掌撫著胭脂的臉頰,“你果真懂我。”
這一句,卻好像將她也拉下水了。
胭脂是個聰明人,連梟若是懷疑白梨是細作,可是他又不能時刻盯著白梨,於是便將她與他綁在一起,日後做了他的妻妾,也能替他盯著白梨。
她順從的應聲,任他動作輕柔的撫著。卻也只有她知道,他不過是個狠心的人,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毫不留情。
一朝迷離夢易碎
蘇洛心本想做些美味的點心補償胭脂,再跟她好好道個謙,但是這古代廚房,什麼都缺,做出來非但味道不好,連模樣也難看極了,只好去最有名的酒樓提了一食盒回來。
進了騰雲閣,那些下人見了她,恭恭敬敬的問了安,等她身影一過,又低聲嘲諷起來。畢竟是皇命最大,她如今仍如往常那樣尋連梟,在外人眼裡,倒有種恬不知恥的意味,加之前兩日羞辱胭脂的事,更讓她這表小姐不得人心。
蘇洛心哪裡知道這些人的心思,那聖旨在她看來,也不過是塊薄布,若是連梟真喜歡自己了,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帶她浪跡天涯吧。
她終究是個活得自在瀟灑的現代人罷了,三綱五常不過是浮雲掠影。
一路摸到書房,沒看見胭脂,卻見連梟在。她猶豫片刻,見他抬頭看來,面上一燙,鬼使神差的往他走去,提了提食盒,“我到外頭買了些點心,拿來給連表哥。”
話說完她就唾棄了自己一番,真是被鬼迷了心竅,明明是要找胭脂好好道歉來著。
連梟笑道,“放著吧,剛服了藥。”
蘇洛心沒有和胭脂和好,對著連梟也覺不安,“胭脂呢?”
連梟微覺意外,答道, “見她悶著,放她和其他婢女去街上玩鬧去了。”
蘇洛心笑著,“連表哥你對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