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了,這讓她心頭更不舒服,當即讓人去叫了連梟來。
連梟倒是沒有尋藉口不去,洗漱後,便去前廳。
此時廳中坐著宋夫人、二姨娘,旁邊站著蘇洛心,除了奉茶的婢女,不見其他人。
連梟上前問了安,才說道,“母親喚我何事?”
宋夫人也不使喚人給他搬個位置,一心要先唬住他。抿了一口熱茶,才說道,“昨夜聽聞你罰了婢女跪在雪地中,如今凍傷了她一條胳膊,大夫說寒入內裡,病根是落定了。孃親向來教你帶人親和,為何這麼作踐別人。”
連梟眸中微動,他不愛跟婦人打交道的原因之一便是,她們所做過的事,可以先行推翻,而把髒水潑在自己身上。若不是胭脂先被關押,又上下欺瞞他,他又怎麼會去動個下人。
即便那個不是胭脂,而是院中的其他人,母親這麼做,也是干涉了他的事。
當即說道,“孩兒知錯了,日後不會再如此。”
宋夫人見他這麼快認錯,腹中的話已全嚥下,嘆道,“胭脂那孩子,我好心喚她進房,卻被她衝撞,當真是要不得的。你當為娘對她狠心,日後若讓她進門,恐怕會鬧得雞犬不寧。”
連梟聽言,說道,“回頭我會好好管教她。”
宋夫人一時不知要說些什麼,這語氣,分明就是不信她。蘇洛心見氣氛尷尬起來,笑道,“姨母,連表哥知錯了,他身上還有傷,待會傷疼起來,還不是疼在您心裡。讓連表哥回房休息吧。”
二姨娘也陪笑著,“心兒說的是,讓子清歇著吧。”
一席話疼進宋夫人心坎裡去了,便讓連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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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昏迷了三日,才醒過來,人消瘦了一圈,但所幸命保住了,也幸而柴房內有枯草蓋身,不至於被凍傷。
碧落見她醒來,連日來已哭腫的眼,又落了淚。喂她吃了些流食,才說道,“還好少爺肯救你,不然你就枉死在柴房了。”
胭脂只是淡淡笑著,碧落又道,“少爺讓你醒了後,就去見他。”她又急道,“少爺也真是,也不讓你多休息會。”
“少爺找我,肯定是有事的。”胭脂緩緩下了床,揉了好一會腿,才有氣力站起來。
碧落陪她到了門前,不敢再進去。胭脂敲了門,進去後,連梟正在洗臉,見她進來,上下看了她幾眼,才說道,“替我換藥。”
“是。”
衣裳褪去,那白色紗布,又是染滿了血,觸目驚心。胭脂一邊替他解下,一邊問道,“大夫沒有來過嗎?”
“早上來了一回。”連梟又說道,“清晨被母親喚去,站了許久,觸了傷口,大夫看過後,中午又滲了血。”
胭脂應了一聲,便替他清理起來。
“那日母親喚你進去,跟你說了什麼?”
胭脂手勢一頓,要她換藥是假,問她實情才是真,“沒說什麼,只是讓胭脂伺候好少爺。”
連梟輕邪笑著,“你衝撞了母親?”
胭脂驚的抬眸看他,一雙清澈的眼睛看著他,“少爺……”她輕咬了唇,面色更是蒼白,垂眸道,“若是夫人這麼說,那便是了。”
連梟冷笑道,“你又怎麼知道是我母親說的?”
“那日只有我和夫人在房內。”胭脂輕聲說道,“夫人不喜奴婢,任我如何做,興許都討不得她的歡心罷。”
連梟盯著她的面頰,面若桃花,皎如秋月,雖然長長的眼眸的確是含著微微邪氣,但怎麼看,都只是覺得媚氣,而非心術不正之人。而且如今一句都未辯解,看來是他多疑了。
頂撞母親,被罰進柴房,弄不好她便死了。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小丫頭,總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和那麼深的心計。他淡聲說道,“明日讓大夫也給你弄些藥補身子。”
胭脂知他不再猜疑自己,抬眼看他,眼中已有微光,“謝謝少爺。”
好一張美而不妖、豔而不俗的臉,又帶著病色,更惹人憐惜。連梟默了片刻,隨即閉起了眼,“嗯。”
服侍他睡下,胭脂關上門,月色已高,更顯得清冷。
皎潔的月光傾瀉在她那豔絕的臉上,那略顯素白的唇,已輕輕揚起。
盈盈一笑,卻帶著難以言喻的狡黠之色。
一紙皇婚不可違
初晨,昨夜又下了雪,半夜冷得滲人。人走在路上,哆哆嗦嗦,廊道兩旁的梅花卻依然爭豔。
胭脂往凍得紫紅的手呵氣,她不喜冬日,大概是兒時受的苦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