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天上地下追了一屁股,三個主角沿著黎明落滿雪的屋簷前後奔逃。
烈天涯、山尋月、席花此時還是關公像前磕過頭歃過血的好兄弟,山尋月沒有暴露小王爺的身份,席花也沒有黑化成大魔頭。他們一起劫富濟貧,一起行俠仗義。
這場戲三個人一起逃過七個屋簷後,被兩隊官兵前後夾擊。三個人先是各自背對一致對敵,一場刀光劍影下來撂倒大半官兵,再分頭行動——到這裡為止大部分是武替的工作,他們三個只需要上去擺擺造型就ok了。
不過還是ng了好多回。畢竟第一場戲各方面磨合不夠。
安冬的演技當然是沒話說的,尤其擺造型,沒想到的是賀蘭歡這傢伙也真的進步了不少,並且能感覺出他為這部戲做了很多準備,每一個細節都認真得讓納蘭德性感覺到壓力。
畢竟這傢伙當年是哪兒哪兒都比不上他的。
納蘭德性死了三年,多少對演戲有些生疏了。表情尚且可以過關,動作和走位就總跟不上節奏了,加之運動神經功能還沒完全恢復,拿劍都有些吃力。所以當磨合了幾次下來,別人都不再ng的時候,他還是頻頻ng。
起初秦燼不說什麼,只是一遍一遍讓重來。但他自己冷汗已經滴了下來,總感覺所有的工作人員和配戲演員都不在私下裡說話了,全都仰頭注視著他,彷彿袖手等著看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順利拍下這場戲來。越是緊張,越是錯。
“納蘭德性,你把畫軸丟給席花以後應該迅速轉身,果斷揮劍跟後面的兩個人打。”到後來秦燼臉上也漸漸顯出不耐煩,“不是已經跟了武指好多遍了嗎?”
“是是是我的錯……”納蘭德性也很自責。結果下一次到了同樣的地方,轉身剛一拔劍,劍就脫手掉到地上,險些砸到工作人員。一片驚呼。
“你怎麼回事?沒演過戲嗎!”秦燼摔了劇本。
耳邊有竊竊私語:“估計真是沒演過戲……”
安冬看到納蘭德性手一直在抖,關切地問了句:“還好嗎?”
“沒事,落枕還沒好。”只能強顏歡笑,然後連連抱歉,“不好意思各位,我們……再來一遍吧?”
“原地休息十分鐘。”秦燼不悅地甩下一句,回身看了看一臉幸災樂禍看熱鬧的蔣鋒,走過去對他身邊護理人員說了兩句,護理就推著蔣鋒走了。一直到轉身,一直到離開片場,蔣鋒的目光都沒有離開秦燼。
秦燼也是一樣,直到看不見了,才轉身往回走。走了兩步對講機又響了,是蔣鋒的聲音,一改剛才的欠扁,語氣刻意平靜卻更顯得悽楚,聽了讓人心裡堵得慌。他說:“阿燼……”
秦燼沒有回應。
“早些收工來陪我……”
還是沒回。
“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秦燼突然掉轉方向,走到角落裡重重捶了兩下牆,背對著眾人抖動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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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期間納蘭德性看到風瀟有飛上來看望他的衝動,當時就嚇得一個勁兒擺手,示意你可別嚇著別人。風瀟會意作罷。
接下來繼續拍這一場追逐的戲,納蘭德性卯足了勁要一條過,強忍著手腳的不利落,拼命跟上安冬和賀蘭歡的步伐,額上滲出冷汗,他就側過臉不讓妝花掉的一面面對鏡頭。翻手抽劍,還算一氣呵成。結果關鍵時刻——
“咔!”秦燼起身大罵,“屋頂上那個人是誰?穿幫了!”
眾人紛紛伸長脖子望向主角們身後那座屋頂,只見一個身長一米九多的白髮男人正金雞獨立在屋櫞正中,抱著胳膊一臉認真地觀看這邊的打鬥。風一吹,他的頭髮和衣服就一起翻飛,那場面,帥得跟*oss出場一樣。
在被閃瞎眼半分鐘後,才有人反應過來:“這不是納蘭德性家帥比助理麼?我靠他從哪兒爬上去的?”
“那邊沒梯子啊,他也沒吊威亞……喂那誰!你站著別動啊我們去救你!危險!”
納蘭德性顫抖著手指向風瀟,氣得無語凝噎。剛要喊“你別飛”,他就已經提起足尖,縱身一躍跳到納蘭德性面前來,兩座屋頂中間足有三米寬的間隔……一片抽氣聲,世界都靜止了。
“怎麼不拍了?我看這次挺好的嘛。”他居然還有臉問。
納蘭德性跳起來戳他鼻子:“你賠老子一條戲!”
“??”
“誰讓你上來的?!”繼續戳鼻子。
“下面視角不好,看不見你。”總覺得他不會飛還站那麼高有點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