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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們……蠻慘的。”路明非輕聲說。
校長站起身走到路明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兩個種族的戰爭啊,我們所有人,都是從一開始就站好了立場。”
路明非點了點頭,最後一次端詳手裡的照片,然而把它放回信封裡抵還回去。他不想保留這張照片,保留一個龍王相信自己是人類時明亮的笑臉。那是張沒有任何威嚴的臉,即便知道他是龍族,可瞪大了眼睛使勁看,也還是看不出來。
“我們在中國鬧得那么大,沒驚動什么人吧?”路明非問。
校長聳聳肩:“這次還好,江面上當時沒有什么其他船隻,又被蒸汽阻隔了視線。不過隨著我們的行動,這個秘密還能保守多久我也沒把握。只希望在這種秘密登上報紙頭條之前,結束這場戰爭。”
“為什么要保守這個秘密?全民屠龍不也蠻好?”
“幾千年來,屠龍家族始終不肯公佈這些秘密,原因很複雜,但最重要的是,誰也不想動搖人類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吧?”校長攤攤手,“人類和龍類,對於世界的理解完全不一樣。人類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已經生活了許多年,如果這信念被打破,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對了,我這裡有一封寄出地不明的信,相比起GPA4。0和校長下午茶的邀請,我想對你是更開心的事情。”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隻信封,放在路明非的面前。
一隻白色的信封,沒有貼郵票,更沒有郵戳什么的,背面封口燙著紅色的火漆,這是一種很古老的封信方式,正面則是幾個娟秀的手寫字,“昂熱校長轉路明非(收)”。
路明非覺得嘴唇發乾,伸出手去的時候,手有些顫抖。
明非:我們收到了你成績單的影印件。你做得很好,遠比我和你父親當初都要好。
很希望這一刻我在你的身邊,坐在你的病床上,握住你的手,讓我們新的男子漢給我籤個名。
但是我不能,我所做的事情,我們已經做了整整二十年,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我一旦離開,可能就來不及了。作為母親,我是很不稱職的,但是我想將來你會理解我為何這么做。
你已經走出了漂亮的第一步,你會成長為一個讓我欣慰的兒子,也會理解我們。
我很辛苦地懷了十個月才生下你,那十個月和以後的十八年裡,每一天我都想象著你長大的樣子。
我把我們見面的時間定在你二十二歲那年,我是說你從卡塞爾學院畢業的那一年,我和你的父親已經計劃了很多年要參加你的結業典禮,看著我們唯一的兒子穿上學士服。
我們愛你,一直。
媽媽
喬薇尼
P。S。你爸爸一直坐在旁邊看我寫這封信,並且烤一隻兔子,滿手都是油,沒發摸筆,他口述了很多話要我寫給你,但我覺得都是廢話,所以就不贅述了,唯有一句我覺得有價值 的,‘兒子,你十八歲成年了……如果你非要找一個女朋友,我也不好太多地管你了……
路明非沿著摺痕把信恢復原狀,放會信封裡,試圖找個口袋把它收起來。但是他沒在自己身上找到口袋,只好把它插在胸前的繃帶裡。
“每個人都是存在與別人的眼睛裡的,”校長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有人一直關注你的。”
“嗯。”路明非點頭。
“最後一件事,”校長盯著路明非的眼睛,“卡塞爾學院校規第15章第4條,參與行動的人不允許互相交流行動細節,行動完成,一切封存如檔案。所以,那些你不願告訴我的細節……也不要告訴別人。沒問題吧?”
路明非一驚:“什么……細節?”
“從報告上看,愷撒發射的風暴魚雷殺死了龍王諾頓,但是我們沒有找到他的骨骸。根據陳墨瞳的敘述,她在水底被疑似龍王諾頓的東西攻擊了,不管那是不是諾頓,她確實受了重傷。那么我很好奇,如果陳墨瞳被攻擊了,你為什么能倖免?”校長漫不經心地說。
“但是我不想問,無論是否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或者你出於什么原因不說,”校長補充,“我個人都相信你,所以我不問。”
“嗯,明白了。”路明非起身,抓了抓頭。
看著他的背影走下樓梯,校長從資料夾中取出了一疊白紙,上面一頁一頁繪著小學生簡筆畫那樣的東西,翻到最後一頁,畫風忽然一變,風格凌厲,栩栩如生。那張紙上畫著一高一矮兩個男孩坐在窗臺